他的言语只剩时时低的气音,缺氧令他将要命不久矣。须佐之男连忙蹲,接过那块被摩挲得发钝的金勾玉。看他将那枚坠攥在手心,那个Beta如释重负般一个衰败的笑容。须佐之男还没明白他话语中那句“归原主”是什么意思,Beta却又开了。
“你还有妻儿,我必须带你回去见他们。”须佐之男试图鼓励男人振作起来,可男人听到家人,中也只亮起了一瞬。
莽莽荒原一望无际,浑是血的须佐之男背着同样血淋淋的一个人,咬牙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丛林密布走去。天空中乌云已经密布,他需要在大雨倾盆前找到一个合适的避雨之。
他看向那个被寄予无数希望的战神。
“所以,能否请您――替我完成这个――”
仿佛看到自己被多年缺乏母的哥们一致针对,八俣斩有忧心忡忡,他不知如何来描述那种奇怪的觉。
“想啊,怎么不想,”须佐之男不假思索,“每天看到你,我都会想起他们。”
“但是,我必须离开他们。”他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似乎那些骨肉分离的痛苦与他无关,“我只离开了他们六年。可是在我之前,有人为了平安京现在的和平生活,去到一个无比凶险的地方呆了整整十二年。他也有孩,他牺牲前甚至都没来得及见他的家人最后一面。”
“……是哦。”想起羽姬檀木香气满满的温怀抱,还有假扮成女孩把他抢过来抢过去、偷偷去幼儿园里找他玩的哥哥,八俣斩觉得至少他们是不讨厌自己的。
八俣斩有担忧地问:“那等我们正式见面了,他们会不会讨厌我啊?”
须佐之男有惊讶地偏,那个卧底中又涌一血沫,他的肺泡应该是已经碎掉了,可他自暴自弃一样不停地说话――就像在交代遗言。
须佐之男对他的脑回路表示疑惑。
“你羽姬和羽哥哥不讨厌你吧?”他提醒,“你昨天晚上不是被他们送回来的吗?”
“就像伊,”思索半天,小孩终于找到了合理的比方,“之前咱们去猫咪咖啡厅,好多小猫往妈妈怀里钻。等咱们回去,伊就很生气地咬你的衣服。神乐说,这是因为伊一直在等您回去,可您在外面又摸了别的小猫猫,它当然会非常生气。”
他试图摇
想起伊冲着大衣上那些陌生猫的又抓又咬,八俣斩有害怕:“我一个人霸占了您这么多年,他们会不会也像伊那样打我呀!”
“你――”须佐之男刚想问话,右肩的伤又是一阵刺痛,让他疼得无法说更多话。
“我不想背叛您,可蛇王给我灌了毒药,控制着我的神。”他声音时大时小,断断续续,“我已经暴了,如今也快死了。”
“可是这么多年,您不想他们吗?”八俣斩还是忍不住问,“如果他们不来,您永远都不会再去看看他们吗?”
他背上的叛徒声音微弱,奄奄一息。弹击穿了他的肺叶,但他还没完全死透;须佐之男背着他,一路上并不平坦的颠簸使他咳一紫黑的瘀血,他回光返照一样突然有了说话的力气。
他的双逐渐涣散,可须佐之男分明从他中看见了泪光。
Beta发觉自己变成人家的累赘,态度非常决地要求从须佐之男背上来。他趁须佐之男伤撕裂时从他背上摔去,仰面躺在杂草丛生的泥土上。血从他嘴角来,将他侧一小块泥土浸成深红。他着气抬手,指间挂着一枚成老旧的金勾玉吊坠。
“阁,对……不起。”
听了小孩有荒唐的顾虑,须佐之男哑然失笑。
“这……是很多年前,一位救我于火的贵人,给我的。我,现在,归原主。”
他中又涌一血。腹急促呼后,幅度也渐趋平缓,只剩微弱的起伏。
“我,失败了。”他继续,“可,我不甘心。人们需要我――需要一个人为他们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