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三人一起的生活,不能说是种mei好幸福的生活,但也不能认为就难以忍受:非人类的确没有人类的苦恼。但非人类有非人类的悲哀。
差不多到十九世纪中叶了,距我和ai丽丝成为xi血鬼皆已过去几十年。
时间对于我们而言,不是井然有序、一环套一环的链条,而是层层波涛中的明月①,这让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多年以后,我都在奇怪为什么我当时想不到――――是不敢想到吗?
答案昭然若揭:和奥尔菲斯一样,我的青chun停留在变成xi血鬼的那一刻,永远不会老去……ai丽丝同理。
她一直保持着孩zi的外形。
这个“不变”犹如咫尺之遥的深渊,随时都有让我跌xia去的风险:正因为ai丽丝看上去从来都是小孩zi,我便沉迷在初为人母的心态中,而忽略了成长的迹象。
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天,她第一次在我洗澡的时候溜了jin来。
由于xi血鬼特有的xing冷淡,我早就不存在对奥尔菲斯回避的心态,浴室的门随便虚掩着:她jin来得不声不响,我起先都没有注意到多了个人,当我看见ai丽丝直勾勾地盯着我时,我都不知dao她在这儿多久了。
起先,我只当成这是一种孩zi气:“要和妈妈一起洗澡吗?”
“不了。”ai丽丝yan睛都不眨一xia,“我已经洗过了。”
回想起来,ai丽丝当时的yan神很可怕,那是质问的yan神:“妈妈,为什么我和你不一样?”
我还单纯得可以地回答说:“我是东亚人啊,这世界上还有黑人阿拉伯人等等人种,大家都有不一样的地方。”
这以后,我不止一次在浴室里见到她,逐渐的,我睡觉的时候偶尔会gan觉到她的手在抚摸我的xiong脯和腰shen――――此举不会让人觉得有邪念,但是会让人gan到不安,冥冥之中我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但已经不敢说chu来了。
终于有一天,当ai丽丝独自看着画报、我在旁边盘算着有无需更换的家ju时,奥尔菲斯回来了。
他去换了新的shen份,并说我们再在这里住xia去就会引起怀疑,得计划着搬家。
这时候,ai丽丝从椅zi上xia来,站到我与奥尔菲斯中间,用陌生的yan神来回审视我们。
随后她冷冷地发问了:“我还要多久,才能变成她这样?”
说着ai丽丝摊开手里的画报,上面赫然印着一幅luo女油画。
这如同一声惊雷,奥尔菲斯要把外套搭上衣帽架的动作顿住了,我也立ma站起shen,铺天盖地的惶恐如同北风似的要我彻骨冰寒。
奥尔菲斯倒波澜不惊,回答的语气和ai丽丝一样没有ganqing:“永远不可能了。”
“那就说明我本来可以的!”ai丽丝一xiazi将画报掷在地板上,“谁gan1的?!”
语毕她猛地扭tou看向奥尔菲斯,像是在仔细审视他――――长久的沉默就这样无可避免地被打破了,她对奥尔菲斯发chu质问:
“是你对不对?你把我变成了这样,还有妈妈,我们其实都是被你――――”
“ai丽丝……”我不安地想分散他们两个的注意力,但是徒劳,浪涛已经涌起了。
奥尔菲斯的两yan透chu一丝恶意的快gan,我gen本来不及阻拦。
他眯起yan睛,正如当年嘲讽我的ruan弱一样笑dao:
“那要不要我找个快ru土的老太太来给你看看,你作为人类活到现在会是个什么样zi?――――要是我不guan你,你早就死在那间破屋zi里了!”
ai丽丝也眯起了yan睛,再次质问dao:“那你是怎么zuo的?采取了什么办法?还有没有其他像你这样的?”
仿佛被chu2及底线一样,奥尔菲斯连那一丝假笑都消失了。
空气像死shui一样凝滞。
我连忙伸chu手抱住ai丽丝,因为我gan觉再这么吵xia去就得打起来了,他gao挑的影zi把我们遮得严严实实。
奥尔菲斯板着脸对ai丽丝说:“ai丽丝,你以为这些日zi,你对我那些自作聪明的套话和跟踪,我没有发现吗?――――至于你,或许真的不知dao吧?”
说完他看向我,而我是真的不知dao:原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