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几日休沐，好歹让他停留休憩几日。

        泉映千山乃月泉宗宗门武学，人人习得，剑势自不如短歌深，但要练到极致却也并非易事，迟驻剑上修为不俗，近来又有悟，绘图之余亦在旁边作注，堪称倾尽心力。平时他绘图时一气呵成，犹如亲演剑，从无错漏更改，今日不知为何频频错，画废数张画纸，迟驻皱眉搁笔，转看向窗外。

        隔路相对的院落寂寂无人，叶落半庭，门扉虚掩，上一回开启，已记不得是一月之前，还是一旬之前。

        迟驻无声吐气，垂拭指间不慎沾染的零星墨，忽而捕捉到些微声响，似有数人匆匆拾街而上，仿佛心被银锤一击，迟驻动作一顿，蓦地站起来。

        “――先去寻卢老，再告知台首，要快！”为首一人发力狂奔，不多时就从山脚掠到前，迟驻看到他前后背全是血痕，略不适，皱了眉，正关窗，忽而一念电光石火，叫他十指倏地收紧，死死攥住窗棂。

        这个人脚步不慢，呼喝中气十足，必定没有受伤，血是沾上的。

        ――从背后那个没有声息的血人上。

        迟驻呼凝滞了。

        卢长亭来得非常快，可能已经习惯时不时被拉来跟阎王抢人，姬别是十三上级，自然也该到场，只是连李与苏无因都现在这里，就隆重得有些不妙了。

        迟驻是外人，不可能被允许混在那些层里。他在窗边等待许久，从能不能到该不该再到不，若去又该找什么借统统想过一遍，尚未自知诸般心思，唯独不曾考虑去或不去。他走到院落门前，见没人理他，便穿过石山路，轻声踱到十三小院之外，这回苏无因短暂回看来一，很快又漫不经心挪开视线，似是并不在意。

        这该是默许的意思。迟驻得了准信，再不迟疑，径自绕开人群，站到窗伸手推一探究竟，一树枝从旁斜，没带力，又疾又静，轻轻击在他手背。

        见拦截成功，姬别将树枝随手抛开，难得主动开，“为什么来？”

        算上在灯市被抓包，两人不过三面之缘，迟驻自然不愿解释他与屋之人诸多纠葛，只：“等消息。”

        “他若死了，自会有人抬去，你看得见。”姬别冷冷：“在你屋里等也一样。”

        “……”迟驻不言不语，缓缓收手站正，与姬别相对而立，形同对峙。

        为何非要走这几步路，搅合到是非中去，说句实话，他也不知。

        姬别还要再说，屋忽然传声极凄厉的惨叫，转瞬突兀截止转低，糊几句重归寂静，如同濒死兽类被扼断咽，将臆最后一气吐尽。在场众人脸均是一变，姬别顾不上与这俘虏扯淡，径自推窗跃。窗扇短暂开，里血腥气一时无所遮挡，铺天盖地卷来，迟驻脚步一晃，转瞬站稳，正往里探看，姬别已然回，带了些恼怒，掌带风，啪地将窗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