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婉然隐约觉得自己挨近什么线索,可惜事突然,整桩事犹如一团杂乱纠缠的球,教人一不知从何手找线。
她以霞榭为起始,观察别业屋宇分布以及人手安排,算最稳当的逃路径。
原婉然同时看到绣帕和地图,惊觉自己将木拉送礼用意想浅了。
木拉回握她,又忍一回泪:“你就在十六日逃跑。”
原婉然泪应声,木拉指向绣帕边角一朵大花:“这儿是霞榭。”
“不过原娘,”木拉清了清嗓,“不是我要你楣,实在世事难料,你未必能顺利逃走。”
“玦二爷该不会想……灭吧?”原婉然忧心忡忡。
她和木拉走得近,若成功脱逃,赵玦很难不怀疑木拉暗中相助。他不能亲自找她们师兄妹兴师问罪,但能传信命令商队手代劳。
木拉巴不得原婉然摸不着绪,“木拉就是小月”这桩秘密迟早要教她识破,只求能迟一刻是一刻。
“并不全为这缘故。”木拉赵玦可能派人监视她师兄师侄。
“木拉姑娘……”原婉然不喜在人前落泪,此时此刻忍不住泛泪花。
“嗯,横竖我还有绣帕,外人瞧不破它藏的玄机。”原婉然想到木拉为了帮助自己忙前忙后,特地刺绣扎一手的伤,不由握住木拉的手。
“难说,我师兄觉得玦二爷这人狠归狠,总算讲义,话说回来,行走江湖,指望别人办事讲良心那叫傻玩命。因此上,我们溜定了。你和我们同时行动,教玦二爷两都来不及为难。”
“我懂,凡事得最坏打算。”
“那天满月,月光最亮,最好认路,我们师兄妹在那夜也要从赵家商队开溜。”
“为何是十六日?”
她若先逃了,赵玦可能找上木拉怪罪;木拉一行人先跑了,不好说赵玦会否迁怒她,就怕他疑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也不安份,暗中鼓捣逃勾当,对她加防范。
她困在赵家一筹莫展,天可怜见,得遇木拉,甘冒得罪赵玦的风险,帮助她逃!
原婉然立时猜测:“你担心我逃走了,玦二爷疑到你上,找你们麻烦吗?”
木拉见状眶发酸,但是抑泪:“我拟了逃跑路,你仔细听,好生记。”
“嗯,我理会得。”原婉然应。
么一说或者意有所指,假使意有所指,这个“别人”是谁,和自己以及禁事相吗?
木拉又叮嘱其他要紧事宜,最后伸指在赵家别业本宅份画圆圈:“这些院落在园外,你没去过,也没有借能去,因此务必留心方位,别迷路了。地图你尽快记,将它烧了。你边丫鬟多,留地图只怕一个不小心教她们发现。”
“咱们且说急事,旁的事你晚些再琢磨。”木拉由怀里取一张纸,和绣帕并列桌上,“我怕说一次你记不全,画了地图。”
“果真跑不成,你就对玦二爷哭,尽量说话,求饶也无所谓,自保要紧。”
“……各重院落到夜里都会将门上锁,我挑的路经过的院落墙边都有树,不难攀爬翻墙。最后到了角门,那儿的翁老晨起开启门锁就去厨房用早饭,你趁机赶紧走。角门外有大小两条路,你沿小路直走三里会经过一座木桥,左拐再走五里就是通京城的路,路上总有农夫驾大车载青菜果城卖,说不定能载你一程。”
“这……泪和话对玦二爷只怕无用。”原婉然记起赵玦杀西山劫匪的手段,后背还发凉,“他心起来,对付仇家那真是……”
那幅地图标明别业份院落、地名及路径,和绣帕上的花朵和藤蔓一一对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