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生長一棵樹,不大不小,但適合攀爬。
她走到樹,扭頭:“嗷嗚,又要爬樹了。還是別亂動,別叫。”
她三兩爬上樹,而後坐上牆頭,手牆頭,挪動往彼端屋頂去。到了牆頭彼端,她扶著屋簷立起,正要爬上屋頂,一抬,猛可劇震,手腳發軟。
屋頂上有雙睛浮在空中,碧熒熒冒光朝她瞅來。
鬼啊!原婉然人一晃,險些立不穩牆頭。電光火石間,她趕忙鎮定心神,抓牢屋簷,再定睛看去,原來屋頂上並非妖鬼怪,而是一隻黑貓。
她哭笑不得,手腳並用爬上屋頂,黑貓喵了聲,跑開了。
屋頂上零星散落幾顆鵝卵石,在月發幽微白光,也是木拉留的表記。
原婉然循石而走,這一邊都是庫房,踩在屋瓦上不怕驚擾人,走過幾個院落,便是翁老頭看的院。
原婉然跟著屋頂石頭,找到能攀爬而的棗樹,不禁熱淚盈眶。
只要爬樹,找到木拉藏在院裡的另一繩梯,找地方躲好,等翁老頭醒來開門鎖,她就能逃離趙家。
她捺住滿腔喜悅,沉穩輕巧地爬樹來。
卻是雙腳才落地站穩,院裡登時大亮,火炬在院裡四角不約而同燃起,刺痛原婉然已然習慣幽暗的睛。
月明星稀,夜幕未褪,趙玦衣冠楚楚由屋裡現,緩步走向她。
火光相照,映他明珠玉似的形貌,柔麗似絕佳人的面龐受了光影刻劃,更加深邃艷。
“辛苦你了。”他對原婉然說,眉目平靜,風度溫雅。
誰都不知,連趙玦都不曾知覺自己因為將拳頭攥得死緊,指甲扎破掌心肌膚,滲血來。
自從原婉然利用風箏求援,他便叮囑人注意她和池往來。
昨日他回到別業,由銀燭那兒得知原婉然和池的談話,知覺有異,立刻斷定她又要逃跑。
十五日交十六日的夜晚月光亮,最適合走夜路。
但原婉然憑一己之力要逃,能走的路徑寥寥無幾。
趙玦考慮別業佈局以及原婉然擅長爬樹,推算她將由翁老頭的院落逃。
他事先調派有手的僕婦盯住霞榭,一旦原婉然逃居院便悄悄尾隨,以防她路上摔跌損傷,不得及時救護。
他自己則等在翁老頭的院裡,徹夜無眠。
他遇事一向有條不紊,劍及履及,見招拆招,這次頭一回生劍四顧心茫然之。
他等在院裡,說不清不明自己究竟祈求什麼樣的收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