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湿床单，我吃的药没有用，我还是总能看见父亲，我的心理咨询也没有用……是的，我有看过心理医生。生父就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从梦中惊醒。我恼羞成怒地用枕赶他去、锁上门……没有用，次我尖叫时他总在我边，仿佛他妈的守护天使一样。他枯槁的面容溶解在黑暗中，窗外偶尔掠过的亮光断续地勾勒他的微笑。他不碰我，只是看着我，满足地、平和地……

        “我要被他疯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就是因为我他妈的长得像我的母亲？他没有直说过，但我觉到了……去，我崩溃地骂他，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你是想和我发生关系，还是想怎么样？

        “他闷闷地不说话，被我问急了，他才慢吞吞、似笑非笑地说：你叫了，所以爸爸来了。”

        “叫了什么？”我疑惑。

        “我一定是在噩梦里叫了父亲。这混账……我向爸爸求助，他就会来。因为你是我和黛娜的孩，我你，他这么告诉我。”她阴沉地说。

        我一阵不安：“确实让人汗直竖。”

        会面室中一阵寂静。片刻后她说：“其实……还搞笑的。他们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一个什么也不给我，一个愿意把他的全都给我。都让我痛苦。我也有很多次扪心自问我究竟错了什么，凭什么我就没资格活得像个正常人？凭什么没人愿意看看我、帮帮我，让我摆脱这个泥沼？”

        “你刚才说你有看过心理医生。”我说。

        她的表有些微妙，介于鄙夷和惭愧之间：“是的，但没有什么效果，或许是因为我还没找到合适自己的医生。但来不及了。不仅是咨询师，学校老师、社工、志愿者、神类药……来不及了，没有时间了……没有任何东西能帮到我。大学学时我的幻觉很严重，是真的很严重……抗神分裂药我换了一种又一种，可养父如影随形；我看着他被埋地里，可他却钻了我的心里……最终，我扮演正常人的时间用尽了。我拖着半死不活的苟延残，我没办法这样活着――我，呃，我活不去了。要么自我了断，要么――”

        我悚然：“就去杀害别人。”

        她缓缓，五官柔和来：“于是我活了过来。像我这样的怪注定以别人的生命为。”

        她此时疲惫而落寞的神让我心一紧。因憎恨和孤独而发狂的幽灵。一阵莫名的反，我脱而：“你不是怪，你的所作所为也不是天注定的。”

        她看起来吃了一惊：“你什么意思？你之前明明说过我是。”

        我说：“或许我的读者们认为是这样，但我和他们、和你的父亲们都不一样――我看到你，我认识你。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许多可能，如果我的父母没有对青少年的我恶言相向，我就不会离家走成为报社职员；如果你有更加温柔慈的父亲，你也一定不会坐在这里。”

        说实话，我都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发表这么主观的观，但覆难收，我只能着等着挨骂。她大概会说我自作多，或者狂妄自大……

        “骗。”她说。她的声音和表都和愤怒无关，只是失望。“菲尔，你明明就看不起我。你为什么要撒这种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