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陈砚清才终于明白,银砂与他不是一个种,并没有人类,并且无法被教化。
自始至终他以为的所有,都是自己在她上的投罢了。
“呵呵呵……银砂,银砂……哈哈,哈哈哈哈……”
陈砚清坐在地上,忽然间,自嘲地狂笑起来。嘲笑自己的愚蠢天真,竟会把怪当人,妄想她会有,妄想会在自己影响教导,改变嗜杀残忍的本。
他以为他是谁,一个废人炉鼎罢了,一个起来舒服的鸡巴套,只是她撒撒就可以张开给的东西,她凭什么会听自己的。
如果,如果他可以早认清现实,是不是就不会放任银砂和季满单独呆在一起?那季满是不是就不会死?
“……”
想到少年本已经恢复意识,转便被生剖开肚,陈砚清心顿时如同灌了铅一样堵。
无尽悔恨交加,两侧额如同被穿刺一样剧痛,前发黑,气血不断向上翻涌。
片刻之后,竟吐一鲜血。
“咳,咳咳……”
他伏在地上,捂嘴呛咳,黑发浸泡在血中,孱弱的脊背颤抖着。
脆弱的胃中不断痉挛,源源不断的血腔气,赤红的鲜血一缕一缕,从苍白的指中。
“你,你怎么了?”
银砂见状,瞬间紧张起来,立刻丢剩的半颗心脏,翻床,关切地凑到他边查看况。
“你不喜……我,我不吃了好不好。”
一次看他反应如此剧烈,银砂似乎知自己错事,连忙用手背抹净嘴边的残渣,在满是血的衣裙上了手,就要去抓他的衣袖。
“……”
陈砚清不动声拂开她的手,低垂着的睫颤了颤,随即掀起帘,一双深黑眸冷冷地望着她,神如同淬了冰。
“……你明知我奈何不了你,却还摆这幅样……”
他冷笑一声,唇边血迹到颌,衬得面苍白如纸,双泛红,有一丝疯狂的病态。
“……又给谁看呢?”
记忆中陈砚清一直是温柔的,无论她什么,都会无条件包容。
银砂从没见过他这个样,甚至到有些陌生,再要去拉他的手悬停在空中。
“……”
她咬了咬唇,什么也没说,愣愣缩回手,微微垂,无形的耳朵耷拉去,样颇有些委屈和失落。
陈砚清心猛然一缩,不自觉地痛。他沉默着偏过去,染血的唇角颤抖,合上双,平复呼。
“……对不起。”
片刻之后,他低声开。
声音淡漠,没带什么,宛如自言自语。
“我忘了,我只是个你带在边的工而已……”
陈砚清说罢,缓缓俯,维持着这个姿势跪伏在她脚边,以额地,细碎发丝浸血中。
“……是我僭越了,抱歉。”
良久,他缓缓直起,鲜红的血迹自额过尾,描摹脸颊轮廓。
他垂眸,鸦羽睫沾了血滴,敛去中光芒和隐约泪光,似乎又恢复那幅人偶一般逆来顺受,任人摆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