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置信地望他,心如擂,呼都凝滞了。
毫无征兆的血洗暴动,于昨夜无声无息地降临。
其实这并非因为合照对我而言意义有多重大,或者多难舍。只是落得如今地步,难得边还能找到一件与过往有所牵扯的件,抓住了握紧了,聊以藉罢了。
夜更深了,烛火摇晃,光影幢幢,映得整座教堂愈发昏暗。
是蚕瓜分、剥筋、噬骨饮血,又一场权力争夺的你死我活、饕餮盛宴。
之后呢?
“是你?”
“是我。”
不止是西装,萧逸里面的黑衬衣,也浸透了暗红,摇曳烛光,泛湿冷诡艳的泽。
空气里突然弥漫起新鲜的血腥气,起初我以为来源于保镖,但随着萧逸走近,气味反而愈发烈起来,我这才看清,他襟浸染着大片血渍,与漆黑的西装布料几乎为一,湿淋淋的,很新鲜,不知都来自谁。
一阵悉索响动,人群终于退去,地面只留一长长的血痕。教堂的门再度闭紧,只剩我与萧逸。
弹夺膛而,飞旋着在我前划过一白轨迹,裹挟着被撕裂的气声响,刹那间便穿透了保镖的眉心。他在我前重重倒来,原本握在手里的枪掉到地上,在我脚边。
谁能想到,我也会沦落到一无所有。
萧家这个执掌了香港军火市场近百年的庞然巨,在我看不见的某,终于轰然倒塌。
仅剩的保镖冲过来挡到我前,试图阻止萧逸靠近我。萧逸睛都不眨一,抬手一枪杀。
教堂很破旧,里面甚至没拉电线,夜渐深,我潦草燃几支蜡烛,跪在圣母雕像前,闭着睛,默默地为爹地和阿霁祈祷。夜温骤降,一前所未有的寒意猛烈袭来,我紧紧抱着怀中的相框,试图从里面攫取些微薄的倚仗。
“聪明一。”
想来讽刺,我连仇家是谁都不清楚,就已经被追杀得无路可逃。
昏昏睡之际,突然听见教堂外一声乌鸦啼叫,死寂之中分为凄厉,随即几凌乱枪声响起,掺杂着弹穿透肉的沉闷声响,有人重重倒地。
我惊觉不妙,猛地起,与此同时教堂大门被暴力踹开,一群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冲来,十几把黑的枪对准我所在的位置。
透过人群间隙,我看见了门外保镖的尸,倒在血泊之中。随即我看见了萧逸,他拨开前排持械的黑衣人,慢慢地朝我走过来。
他对我说。抬手打了个响指,示意后的黑衣手将尸拖去。
枪升腾的硝烟是开端,萧存膛的最后一记弹,拖曳着白轨迹,在空中速旋转,呼啸着奏响这暴动收尾的最后一音符。
阿斯顿丁一路疾行,往码方向开,司机担心此番逃太过惹,准备先找僻静的地方避避风。听说仇家正到搜寻我,不仅公路设关卡拦截,机场更是走不了,唯一可以离开香港的方式,只有路偷渡,直接坐快艇渡前往台湾。
不至于一无所有。
四周寂静,唯独他的脚步沉稳定,掷地有声。
我想捡,但在我行动前,萧逸反应比我更快,他一脚踢飞了地上的枪。
问来的瞬间,我并不知自己究竟
临时落脚是一偏远教堂,如今我边只剩两个保镖,车时发现车后座孤零零地躺着一幅与连霁的合照,心装裱在玻璃相框。想来应该是当初相馆送过来的那批合影里不慎遗落的,阴差阳错竟成为我边唯一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