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瑀给我寄了好多信。
同样的最普通的那种焦黄se的信封,同样的“清华大学”信纸,同样的寥寥几句话,同样的结束语——你要勇敢一dian……学期末,考完最后一科理综,我从桌兜里面拿chu来这些信,一封一封数了起来,一共28封。有的间隔时间短一dian,就几天,还有的间隔时间长,半个月以上。从二月份开学到六月份放暑假,这一个学期、四个月,他给我寄了28封信,平均一个月7封,一个星期两封不到……
他在信上说,和导员、学长混了一学期也没有混多熟,周六日手机等通信设备依旧要严格guan制、要训练;平时学习也很紧张,白天上课、写作业,晚上还要训练;“读个大学比上gao中累多了,别相信上大学就轻松了那种假话。”这是他的原话。
总而言之,他很忙,非常忙,忙到这四个月一次也没回过家,尽guan路程只有一个小时;他也没怎么和我打过电话,他说大多数时间他都是用不到手机的,但他有笔、有纸,可以给我写信,也有tui,可以买个邮票顺便把信寄chu来。
他的信寄的频率不固定,因为他发生“好事”的时间不固定。当然这个“好事”是由他定义的。他说被教授夸赞这种事qing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如果这种事都要写信的话,那一天可以写个好几封……我也不知dao他的“好事”juti是框在什么范围nei,据他所寄来的信上nei容来看,小测第一、篮球比赛第一是“好事”;shi堂阿姨不“抖手”,打到满满的菜也是好事……啧,他的“好事”真难以捉摸,也无法预料。
但我的行为却非常规律:每天上午的大课间我都会跑到门kou门卫大爷那guan控的信箱里翻一翻、看一看,确保能够第一时间拿到陈瑀给我的信。而且每次拿到信的那一刻,我总会“心动”,无一例外,每次都是。就是心会很猛烈的tiao一xia,快速而有力。这种gan觉在他要吻我前也会chu现。
但我从来没有给他回过信,我承认我还是不够勇敢,甚至有种卑劣的ruan弱。
老师布置好了作业,xia达了“放假”的指令。班里一片混乱,这是要放暑假的兴奋状态,炸了锅似的。我在这混乱之中,悄无声息地背上已经收拾好的沉甸甸的书包,走chu了班门。走廊、楼梯间、校园还空dang着,有零星几个人,大批的队伍还没chu来。今天的天气也很不错,没有那么闷re,此时太阳xia了山,天边晕chu一片橙红的晚霞,我骑着自行车,心里觉得异常松快,回到了家。
把书包里的28封信拿chu来,和当初陈瑀在我生日时给我写的第一封信放在一起,整整齐齐的,29封。果然熟能生巧,我拆信封的本领已经chu神ru化,可以把小刀cha到信封kou里,然后一dian一dian沿着边划开,一丝都不会偏,信封kouchu1非常平整。这29封信an照顺序排列起来,也可以作为我拆信封技能的养成记录了。这个场面真是可ai,真想让陈瑀看到。
听说大学生放假普遍比较晚,要到七月中旬考完所有的试才行。不知dao陈瑀是什么qing况,他没在信上跟我提过放暑假的事qing,也许还没确定好,也许……他不觉得放暑假是件“好事”。
但这的确是个好事,对于我。
我打算先学游泳,最好能够在陈瑀放假前学会。修一以前说过,游泳并不难,把自己扔到shui里自然而然就会了。不过修一是个天才,他学什么上手都很快,我和他没有可比xing。但他说的话确实让我对于游泳这件事多了些信心。
然后等陈瑀放假之后,我就可以天天见到他了。实话实说,我想他的要命。我真想现在立ma就能见到他!整整四个月啊,我都长gao了2厘米,他会有什么变化呢?最好我再勇敢一dian,我可以邀请他一起去游泳;可以和他再去一次私人影院;可以和他对视超过十秒……不行,这样还不够。我希望我能够再再勇敢一dian,我可以踮起脚尖,轻轻吻他一回……这样就行了。
经验告诉我别zuo个贪心鬼,不然会把所有得到的都反噬掉。
然而我还没有得到,就已经遭到反噬了。
晚饭时间,陈东升问我这个暑假有什么安排……我开学就要上gao三了,他希望我能去上个补习班。
我拐着弯回答dao:“不用,我会自己预习。而且有不会的,让我哥教我就好啦。”
如果陈东升知dao陈瑀的暑假安排的话,他一定会说chu来。
“让你哥啊,”陈东升夹了一块芦笋给杨兰,杨兰不知dao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素了,还成了虔诚的佛教徒。“那恐怕不太行。”
“怎么了?”
“你哥他没有暑假啊。”
“啊,”我激动dao,“大学生没有暑假吗?不是吧……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