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图什么，都说了是一家人。我把你从花州平平安安地接来，就得平平安安地送回去。你倒好，平时最懂理的人是你，虎了吧唧天天挂彩的人还是你。”

        “我父母关心我，因为我们的关系是家人。叔叔阿姨，还有郑南关心我，因为我是远而来的客人。瑶瑶、晓光、国、老舅关心我，因为我是一起工作的同事。”

        “那你呢，你属于那种。”

        “少贫，还跟我整起分门别类来了，关心你还不好啊，关心你还不想要啊。”

        “我想要。”

        顾一燃的声音被风得有些抖了。

        “我只是想知，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只是同事吗？”

        “顾一燃，我要是说了，你真敢要吗。”

        “你在夜市不是说留我吗，我留来了。”

        连顾一燃都有些搞不明白自己说话的逻辑了，只是一脑的把脑海里想对郑北问的话全都说了。

        郑北只是盯着顾一燃看，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

        郑南从小就迷粤东的影视剧，南方人总拍些的，又哭又酸。郑南年纪小看不懂，但又总看，还老喜来问郑北，到底什么才算喜。

        郑北哪懂这些，上学的时候自己就跟男孩们混，上了警校更是和一大帮糙汉大老爷们呆着。毕业后又忙着上班，满脑抓犯人破案，也没时间去想这些，就随扯了句，喜就是心疼，你想之前那只蹲在咱家店门的浪狗，你要是不喜人家，你咋能心疼得泪直呢，是不？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对顾一燃似乎也是这样。为了把人请到哈岚，郑北从他花州的同事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故事，也为此查过不少和他亲人有关的案件资料。起初确实是为了不让局挑刺，才让他住自己家的，后来怎么就变了呢，从哪开始变的呢？

        郑北想不明白，是他明明总是一副不屑与他们为伍，但看到就两放光的模样吗？是他熬夜加班改授课教案，只为了让他们能稍微听去一些吗？还是他半夜梦中的啜泣，用微弱沙哑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唤着他的父母与呢。

        顾一燃是聪明的，韧的，带着几乎不近人的执拗，但又有些脆弱和笨拙，一旦失控便会失去理，在这世上横冲直撞。

        明明是生在四季如的花州，顾一燃看起来却像一块本无法化的冰，无论郑北怎么费劲地凿，都没有任何变化。

        可就在自己打算放弃的时候，这块冰却毫无规律地主动化开了，里面小心翼翼，却又直白的心。

        ……

        紧张到不敢张开嘴唇的吻能准确传达意吗？

        郑北有后悔自己没跟着郑南多看些粤东电影了。

        像是犯了错误了小孩一样，落在顾一燃唇上的吻微微颤着，谁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只是假装时间在这一刻停滞着。吻在止不住的颤抖中断开了，但也只是很短一瞬，就又被填满了。

        呼因距离的缩变得腾腾的，鼻尖也在相互摩中生，随后是止不住的笑意。

        在结束这个吻之前，郑北用力地向顾一燃的嘴唇压了过去，像是要把这个吻深深刻在他的唇、他的心上一样，随后仰望着灰蓝的天，而回过来，顾一燃也在望着他。

        “现在懂了，满意了？”

        心里堵着的那团气竟然奇妙地消散了。

        “嗯……郑北，我……”

        顾一燃一直把手放在嘴唇上，来回在手背上印着那个吻，脸颊也比刚刚多了些红晕，只是支支吾吾的，不知又要开说些什么。

        怕顾一燃又给自己颁奖，郑北急急忙忙又亲了一：“得了得了别说了，以后慢慢说，来日方长嘛。”

        －

        院后郑北就整天着顾一燃搬家，虽然他也没少来顾一燃的租屋里找人腻歪。

        搬家那天，郑北找了好多借才支开其他要来帮忙的人，一个人忙上忙的帮顾一燃搬箱，也不嫌累。

        顾一燃站在窗边看着楼的郑北，看着他走楼梯间向上来，竟想到在花州警校第一次见面时，自己站在教室门的走廊上目送他离开的景。

        “别了，都倒腾箱里回家慢慢呗，这一路开回去指不定哪儿又脏呢。”

        郑北刚一门就指着顾一燃手里正在收拾的那箱东西，恨不得把顾一燃也给里，一起抱楼。

        顾一燃的嘴角向上扬了不少，但还是装作没听到，继续着手里的东西。

        郑北蹲来抢过顾一燃手里的巾，把它和桌面上剩的东西统统扫了箱里，然后一把拽过顾一燃的手，攥在自己掌心里死活不肯放开，嘴里念叨着：

        “哎呀赶紧回家。”

        “爸妈饭菜都搞好了，就等你回去吃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