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
他猛然间意识到,并不是茉尔以前学不会大脑封闭术,而是因为她完完全全信任过他,所以才那么轻易、乐意地把自己的思想展给他――这都是意识发生的,甚至连她本人都没注意到。她的学习过程那么坎坷,不是因为羞怯于粉那晚发生的事,而是因为她自始至终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而他,经过昨晚――在未经允许的况去看她的过往――已经破坏了她的信任。
信任。
那么陌生的觉――在她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托到他手里的那晚,曾经陌生到让他恐惧、畏缩。
却又贪慕、迷恋……
像冷血的蛇,渴求阳。
人们似乎都忘了,蛇――正因其冷血――才最贪恋阳光。
现在,太阳照来的那扇窗,永远向他关闭了。
茉尔对她教授心深的惊涛骇浪毫不知。她在想那位报信的烈士去世前的话,一个可怕的可能浮脑海。
霍格沃茨会因为袭击而闭校吗?
她想向她的教授问这个问题,但话到嘴边,又终于决定不让它。那样的话,倒像她在卑微地乞求――因为那个带给她无限耻辱和痛苦的家――乞求他们允许她留。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悲悯,即便这个人是他。
尤其因为这个人是他。
就在这时,朝阳从她后的窗冉冉升起。一霎那间,云霭彩,霞光万斛,天若熔金。
她仍旧不禁抬眸仰视她的教授。男人风端正的五官本如刀削斧琢一样棱角分明,此时衬着初日的柔金辉,偏又透玉一般晶莹剔透的温柔和敛,甚至带了几分易碎的柔,就连平日里冷峻刚、英气人、充满力量的脸线条也显异样的脆弱柔。
她再次现了一种错觉,好像他不是一位能决定她前途和命运的师长,而只是一个大了她几岁的……男孩儿。
她垂眸不愿再看,把他没接过去的手帕放在了门旁的书架上。
“Well, I’ll be on my way then, sir.” (那我这就回去了,先生。)
汤姆恍惚想起,那天晚上,在事后,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I’ll be on my way now then, sir. Thank you again; I really――(那我这就回去了,先生。再次谢您,我真的――)
他当时打断了她,叫她 “Don’t take it to heart”,别放在心上。
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有朝一日能报答他。
那晚,他只敢允许自己冷冰冰地甩给她一句,“Not necessary.”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