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或是为国家的利益……总归是罔顾他人的生命与尊严。”
昭觉得不服,沉:“视国为家,一人独治,予取予夺的,自然如此。可若君臣共治,恭行俭约,君权自然是有所约束的。人主须顾及人心,并非如你所说那般,可以为所为。”
姑娘转过脸来,一张俏丽的面颊酡红。青娘本就是个自信之人,今晚说话越发肆无忌惮,“在及统治集团利益、国家方针时,位权重的大臣自然要不乐意,可若不及官利益、国家国库的利益,只及俘囚弱者的利益呢?又有谁来保卫她们,为她们说话事?所谓‘人最低’,指的正是一个人在对待毫无抵抗之力的弱者时的行径。”
她直视着他的双眸,无所畏惧地:“就如北院大王,在北上的路途中将我扔掼于地、践于脚的是你——”,神柔缓几分,温声:“——昨日以命相救、为我以挡刃的也是你——”,垂眸:“还真是雷霆雨,皆赖君恩。”
昭听了这番实话,心中泛起几分酸楚的难受,好像被某钝钝地击打在心,似乎是伤心,又有些许愧疚。他忽又记起蓄在玉熙与浣衣局的女——她们实质上不也都如青娘一样,是从南启俘来的人吗?
他饮了酒,浇灭心那异样的难过,起上前,将少女拢怀里,柔声:“你说的是。我并非那怙恶不悛之人。你看在我救了你命的份上,你宽宥我一二,好不好?以后玉熙的女全都遣回浣衣局,浣衣局中民女皆放自由——”,微一沉,低声:“——贵族女却不行,都是为漠北诸王日后所备的,你也要明白我的苦衷,是不是?” 语气竟带着些许恳求。
轶青借着酒意,心里不畅快,脾气火气也越发的大。她一把搡开揽着她腰的男人,:“你自你中人去!那等腌臢事与我何关?嘛来问我?” 说着,瞧见他齐垂着的香,凉风在火辣辣的脸颊上,记起父亲,泪夺眶而,直接上手去拆那单结,一边拆一边:“这明明是我的,凭什么在你上?你有权有势,便能予取予求随便欺负我吗?”
昭见轶青手忙脚乱、着急忙慌地拆他锦带上的香,生生把一个活扣揪成了死扣,只觉得心里刀绞一般,一心弦被只无形的手生拉拽,似香上那绳结被拽成了死扣,拴在心脏上越缠越紧,疼得他手脚一,一瞬不过气,右心贯穿前心后背的伤也在隐隐地疼,血腥气翻涌在间中。
他咬牙忍住,屏气调息,垂眸静静望着她灿若桃的小脸、清似珠的泪痕。湿漉漉的羽睫上沾濡一片,在明亮的月光黑得发蓝,如纤弱莹蓝的蝶翼般微微颤动忽闪,似乘风而去。自从今早青娘选了那套男装,他便知她是不愿意玉熙的——实际上他心中也早已料到会是如此——他可以慢慢地等,但若没了这香,她不在边的时候,他便连个念想都没有。相较于她,他看似权势滔天,但实则对她毫无办法,而她如今连这一思念都要讨回去。他一把紧紧攥住她的手,另一手扣住她的腰不许她乱动,:“你盗走我的免死金牌,我还没追究你呢,你反倒先来讨还你亲自送给我的东西。你要不要脸,嗯?”
那句话措辞分明凶巴巴的,似在威胁问罪,但语气和音调却很柔和深,落嗓还稍微带着砂纸般的哑涩,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一个男孩儿。轶青不禁止住挣扎,疑惑地抬望向男人。月光,那张俊瘦的脸庞较往日苍白,墨眉微蹙。柔白月光,连英的鼻梁也线条格外柔,冷的唇稍稍撅起,薄得几乎不见的唇甚至在细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