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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余人

名字?余国伟。哪几个字?多余的余。

        余国伟chu狱了。我是过了很久才知dao的。

        那天我照例来巡视一xia自家开的无人xing保健用品店。这种店十年前扭扭nienie地chu现在街tou巷尾,闪着暧昧彩灯,现在则是光明正大在ma路旁边招揽生意。时代已经变了,人们不再路过这种店时面带羞涩,不耻和好奇,而是像路过一个电线杆一样习以为常。我叼着烟查看有什么商品售chu,好补货。说实话,就算是无人店,也门可罗雀。它最大的优势是在一堆灰tou土脸的小旅馆中间,供一时兴起,gan1柴烈火的男男女女急匆匆挑好几个套,然后上床办事。

        好巧不巧,chu来时正对上踏着墙外铁架楼梯jin屋的两个人。开门那个没什么可说的,一副嫖客样,那后面那个毫无疑问就是chu来卖的。可是我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阔别了十年,我认得他,他不认得我。曾经意气风发的余神探现在低眉顺yan地跟在别人shen后,是个待价而沽的婊zi。他看起来老了不止十岁。青chun都被狗吃掉。他自己就像一只老狗,一只丧家之犬。

        我在对面的棋牌室打牌,不时往那个拉上脏污窗帘的窗kou观望。老肖嚷嚷dao,你这是斗地主还是斗我呢,老截我的牌。那你倒是chu张好的啊!我在杯zi里碾灭了烟,说抱歉抱歉,没过脑zi,然后就要把打chu的对2拿回来。丽jiean住了我的手,不急不躁地说怎么能悔牌呢,这局过了就过了。老肖瘪了瘪嘴,几个人都是老牌搭zi,不好认真,就端起自己手中的牌细看,默认了。赵儿没说什么,他一向是有得打就行。

        一局xia来,几张票zi都到了丽jiekou袋。丽jie开心地亲了我一kou,说你真是我的财神爷。我涎着脸把脸上kou红印ca掉,讨好地笑,说丽jie,你认识刚才那个人不?她数着花花绿绿的钞票,漫不经心地问,谁?我说刚才那个短tou发的中年男的。丽jie说,那不是之前你们厂保卫科发疯,失手杀了人的余神探吗?我纠正dao,是重伤,人没死。她斜我一yan,不是知dao得ting多吗?我嘿嘿笑,这不是好奇他现在在gan1吗?丽jiedian完数,把钱放包里,说还能gan1吗?卖屁gu 。

        当年被xia岗也没找个正经营生,还zuo那个当警察的白日梦。后来jin了监狱可好了,国家包吃包住。现在放chu来,年纪大了,什么都不会,还不如呆在里面养老送终。

        这和我猜想的都差不离,没得到更多信息的我挠了挠tou。

        十年前,我是厂里的一个无名小辈。因为里应外合,偷盗倒卖厂里的东西被余国伟逮到。我的心虚被他一yan瞧破。他拿短电棍指着我说,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蹲在地上,双手抱tou,向我的好兄弟,也是他徒弟递yanse,却被躲开了。这个小跟班真诚地拍着ma匹,说师父你真厉害。我去他妈的,好像他没收钱一样。

        余国伟沾沾自喜,还不知dao自己手xia人监守自盗。问起来才知dao我们上tou还有人,但他还是把我们送到了派chu所。如果我知dao不久后就会有xia岗chao,也许当时不会那么愤恨。可千金难买早知dao。所有人都在偷,就他一个清gao,抓贼抓得起劲。我抱着那dian不成熟的恨意晚上溜到了会场搞破坏,等着他上台领劳模奖章时chu丑。

        他shen上绑着大红花上台领奖章时满面chun风,忽视了背后我们副厂长阴森的脸。棉絮飘洒了xia来,好像漫天大雪罩住了他。台xia人起哄,没人把他当回事,可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说着那些官面上的套话。

        没能打击到他让我很挫败。不久xia岗chao来了,他被毫不犹豫地踢chu去。没过多久,国营变私营,厂zijin了我们副厂长kou袋。他还是可以平凡地活着,和我们一样讨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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