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幸福了，洛冰河对自己说，这样你又会想求取他更多的怜悯。

        “师尊，冬天的莲藕很好，明天我给你……”

        洛冰河站在草木零落的院中，四时唯独舍弃他而驱驰不息。

        沈清秋这厢搅着洛冰河熬的微微煮米花清香扑鼻的粥，心他真是有病也不嫌折腾。那厢洛冰河浸在里，脑也好像在里咕嘟咕嘟地冒泡泡，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洛冰河裹在安全的青里，他日思夜想之人在咫尺之间理好自己的衣貌仪容。

        洛冰河像是没想到沈清秋会有此一问，连现编的谎话都没来得及想，就被沈清秋那叠衣服摁了一脸：“去换。”

        他一些杂活。砍柴，洒扫，饭，对洛冰河而言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他们都有明天，度过漫长的冬天以后又能见到来年到，他们都能长长久久永永远远地看着你，而我看不到日了，这是我最后一个冬天。

        沈清秋状若无意地抬手捋了一把他淌的微微蜷曲的发尾，还是随手那样施了个咒。咒术带走了洛冰河发丝上的珠，动波浪似的长发淌过沈清秋的指尖。他师尊垂目，穿过层层乌发，把压一褶皱的领理好，期间没有说什么话。

        秋天过去之后，冬日却那么冷。

        洛冰河完完整整地站在沈清秋面前，有别扭也有些忐忑不安地抬看沈清秋的反应。

        这是月圆的前一日。

        这样，初见的遗憾也不算遗憾了，被抛弃的苦楚也本应不损伤到本。竹林风过雕刻的无人知晓的意铺陈开来，那么，那么好，这样的一切的一切，他都想让沈清秋知。

来让他换。不想这小畜生是一不念好，非但不换，还着不知状态如何的刚发完烧的去熬起粥来。

        很和，沈清秋的衣服很和，隔着衣碰自己的那只手也很和，吐的气息也很和。他忽然不知自己该如何度过这最后的倒计时。秋天已经很冷了，他不知习惯了在苦寒之地苦捱的人，一旦经受了怜悯的温的荫蔽，又该如何再度被放到无人的荒原。

        他折回屋里，看着在案前烛火静默翻书的沈清秋，一个与往日无异的笑容。

        他们本来可以是那样的。

        你会想这样过去就好了，你会想倘若从前没有得那么绝，倘若早一知他曾对我是有的，是不是你我早就过上这样的生活。

        沈清秋没有赶他的意思，洛冰河询问了沈清秋的意见后，很识时务地在小屋里搭了一个小床，从此就在这里住，每晚都要在黑暗中注视着沈清秋的背影，一遍遍描摹沈清秋的轮廓，即便已经烂熟于心也生怕自己落笔生疏。明明是刻骨血这般难忘的人。

        当扫帚在地上划条条细密的印痕之时，他凝视着院中飘摇的枯草，觉得这样仿佛也好，每一年陨灭与重生都在同一个地方，每一次每一次都能注视沈清秋。这种注视带着永恒之意，而这个词从来不属于洛冰河。

        如果有辈，一只被你拿起的茶杯，你手里的一把剑，于无人看你的野草，终有一日粉碎骨在炉中的古木，我可以吗？

        有时，他也想化成在斧粉碎骨的木材，静谧地生长数年只为和炭火一焚烧在沈清秋的炉里，哪怕给他带去一温都是值得。

        此刻，洛冰河于贪之间想求取的“本可以”，就这样像这温的，熨帖的衣，沉定的檀香一般降临到他边，温柔而残忍地告诉他：“本可以”之所以是“本可以”，只是因为它是本不可实现的夙愿。一旦实现了，只说明一件事――你洛冰河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沈清秋翻了一页书，像之前回复他时的发问那样，无可无不可地：“随你。”

        月一天一天盈满，洛冰河发觉他已在嫉妒任何事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