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不放:你唯一一次与我相贴如此之近,却是要杀我。
他也从不曾深思过无间深渊之事的因由,只是很简单地划定论:你如此讨厌我,以至于彻底放弃我。
他恨沈清秋的无冷漠,恨他痛杀手,恨自己真心错付,恨他不知惜取。如此恨了五年之久,万刑用尽仍不解恨。
就连此前,他都有一瞬间恨他从一开始都没选过自己。
可是,沈清秋能放着明帆宁婴婴在前不,单单为了自己心慌一瞬,转去闯那龙潭虎,哪怕重伤之际,也没有任何犹疑退却,满心为他,不是假的。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沈清秋的心是如此之之。在转换视域,见他师尊所见之际,推落无间深渊又何尝不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如果不推,重伤之的沈清秋本无以护住这个天血脉的自己。在只不的牢笼之,等待洛冰河的,只有正仙首聚首之际一条有罪的状名,而后,或抓或审已是极轻,最大可能,不过就地诛杀四字。
生门与死路是同一条,救人与杀人用的是同一只手。就连那颗貌似最冷漠如冰的,来自于九天之上神祇的心脏,手摸去,也不过凡心一颗,那么。
他师尊为他步神殿,真正选择他,真正对他投以全然真心与全然善意的那一刻,他错而过,将其曲解成最深的恶意,徒然地恨了这么多年。
此间诸多摧折侮辱,诸多剜心的毁伤,沈清秋受之,却未曾言恨。他默许洛冰河在他心开刀,默许酷刑毁伤他曾拼命修得并引以为傲的骨与经脉,默许洛冰河扯断他的手脚,剥夺其为人的资格。他默许洛冰河毁掉他的所有,没有说一个不字,如此成全。
而洛冰河并不纠结此中缘由,毁灭、索取与接受得如此心安理得。
甚至都忘记问他一句,你疼不疼。
如此看来,真心错付的那个不是洛冰河,不知惜取的那个也不是沈清秋。
是洛冰河,把沈清秋的真心碾碎,推往死无葬之地。是洛冰河,曾经拥有过最真的而不知惜取,一遍又一遍把他往绝路上。
终于,玉尽碎,善心终于染上毒汁。
洛冰河伸手屠了清静峰,动了苍穹山,沈清秋终于开始萌发真正的恨意。那一于数年前临渊之际尽数消弭的厌弃,此刻如藤蔓疯长,势必将洛冰河扼死才要罢休。
在尽一切毁灭之能事之后,那颗千疮百孔的真心里,再无半分的红。洛冰河捧着这颗一早就被定为冷漠不仁的木石之心端详,想从其中寻到半分昔日旧影,已然分毫不可得。
……他到底都了什么。
何以错认至此,何以辜负至今。
……既然已经走过泼天血路,既然真心碾碎已不可复原,既然我不懂珍惜有目无珠,既然我已经走错了岔路这么多年,我回无岸,我百罪难赎。
我知我此生已没有资格向你求索任何东西。那么我能的只有成全。
……你成全我,我也要成全你。
洛冰河从记忆空间来之后,连碰他一都不敢。
他只是垂着望着沈清秋伶仃的骨,不知从哪里开始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