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岑伤看着只觉得心堵得烦闷得不行,忍着气给玉在新月卫中安排了位置,就像他以前安排任何一个新人那样。可是一转,他就看见玉扭回,委委屈屈地回望着月泉淮,走得一步三回,活像只被抛弃了的幼鸟。
岑伤心里咯噔一。
他此前已经听见了玉和义父的对话,心里清楚地知玉见过的那个小和尚正是后来的清梵――也就是他的亲生哥哥岑不害,一些微妙的复仇一样的快还来不及萌发便被铺天盖地的恐惧淹没,骨里冒来的寒气冻得他僵在门,连半分动弹的肢都不能控。
少林一战,是他引了清梵的心,引来了渡法。岑伤当时立在门,前所未有地清晰地意识到一件事――
倘若不是他当时对清梵百般迫、大私仇,清梵不会,也就不会引来急着解决徒儿心的渡法,那他的义父、他的义父也就不会――
――义父就不会事,也就不会失踪一月有余,更不会有玉的存在。
是他,都是他,是他害了义父。
恐惧、绝望、懊悔。
这三者凝聚成冰冷的洪,铺天盖地地将他吞没。岑伤冻僵了一般呆立在门动弹不得,直到义父冰冷的目光将他从冰川中唤醒。
复又将他推更加冰冷的深渊。
他几乎是逃跑一般躲开目光,垂手而立,嗓被冰得涩嘶哑,他不得不吞咽唾沫来自己的声音,心脏在那一刻几乎要停止动了。
但是义父没有多说什么。
岑伤如蒙大赦,却又在一刻被心中无法承受的痛楚吞噬,他咬紧了牙关,照义父的吩咐带着玉向外走去,可是――
可是义父――
“小金乌,”他听见义父懒散地唤,他的语调过于随意慵懒,甚至让岑伤捉摸不透其中是否带着笑意。岑伤只觉得自己浑上都随着义父的这一声呼唤绷紧了,他不得不回过来,垂,安静地等待着义父的吩咐。
可为什么义父能允许这个着青衫的青年人站得那么笔直又,连颅都不曾低一?
“过来吧。”
这次岑伤确定了,义父声音里的寒冰消了,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他咬紧了牙关,睁睁地听着玉脚步快地奔到月泉淮的边,像块化的饴糖一样黏着义父。岑伤结动着,无声地吞咽一些翻涌的绪――他没有被愧悔撕碎、没有被痛苦扯断的最后的理智在提醒他保持冷静。
义父面前,不能失礼。
“此去西南一路奔波,玉就先跟着老夫。”月泉淮的目光淡淡扫来,“至于你们,该如何便如何。路上的一并事宜,你知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