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脚的,他太自信,也太盲目,如盲人骑瞎,一脚踏空。
全家狱。
牢狱之灾让岑安和变得更加疯狂,他没日没夜地在牢房中诅咒着自己的儿,习惯地将一切的罪恶都推到儿的上,他是无辜的,他会变好的,他只不过是被迷了而已,他是能够变好的,所以他的儿,他亲生的儿,他给予了生命的亲生儿,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不奉献自己,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呢?
他可是,父亲啊。
后来的岑伤再想起那些过往的时候,总会在回忆及此时勾起嘴角,原来他那个天生慈悲净如佛前莲花的好哥哥也有抗争和拒绝的时候,真是有趣,真是好笑,原来死到临之时,天生佛也会生拒绝的念啊。
而且,多么光明正大。
“我就是太听你的话!我总以为你能变好,娘亲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牢房里几盏烛火莹莹,竟瞧着比家里的还要亮堂些。岑不害悲哀而痛苦地望着祈求自己主动揽罪的父亲,咬紧了嘴唇。那时的岑伤看不懂哥哥的神,但他本能地觉得难过,和害怕。
他想叫哥,又踟躇着不敢叫,好像那不是他的哥哥。
“对!你娘亲说得对!爹爹只是被权势迷了,爹爹会悔改的,救救爹,不害,救救爹爹……”
岑不害合上眸。
抱着恒河沙的人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着,这份重量总有人要来承担,那就他来承担,世人皆苦,他愿以一己之负重前行,就让罪恶在他的生发芽,开最绚烂的花。
众生皆苦,我即众生。
南无佛,南无法,南无僧。
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好。”岑不害睁开了睛,他的瞳孔在牢房的烛火清澈得发亮,连痛苦都是那么纯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于是岑不害换了岑安和,楚腰换了岑伤。
一命抵一命,母二人留,父二人去了。
可是又能往何去呢?
天大地大,竟没有二人的容之所,家中已被查封,而亲朋旧友生怕扯上麻烦,躲避还来不及,谈何救济。
岑安和可过不了这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