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
他在树上刻了记号。
他长大了,那颗被刻得密密麻麻的松树也长大了。他已经不再无谓的尝试,知自己此生都离不开这座深山,可他偏就那么巧,遇到了一个从云巅坠落的人。他终于遇见了此生唯一的光明,难这光明又要弃他而去么?
玉绝望地抬起,漂亮的眸中隐有光闪烁,长长的黑发因刚刚的撞击披散来,乱在腰间,深深地衬一浅淡的青。
“义父……”
他祈求地唤着,希冀地唤着。
月泉淮早在玉被阵法所阻之时就沉了眸。他冷冷盯着前转的紫光幕,其上金光灿灿的“卍”字纹照亮了他黑暗幽深的瞳仁。月泉淮冷哼一声,抬起手掌,紫的暗光在他的手间萦绕,渐渐凝聚成一轮紫的明月。月华运转,暗光闪烁,如同裹挟风雷般激而去,轰然撞上那牢不可破的阵法!
光幕迅速转动起来,“卍”字符金光大作,如同少林中的金刚罩一般牢牢护住的光幕。金的光芒与紫的月华针锋相对,互不相让。月泉淮冷哼一声,五指成爪,用力抓,紫的明月顿时光芒大盛,如月落人间,光华夺目,眨间将执着的“卍”字符撞作一片金的碎雨!
脆弱的光幕顿时寸寸开裂。玉抬起来仰望着天空,那只扣住他十几年的大碗碎裂的模样倒映在那双清澈的眸中。裂延长,变大,玉只觉得耳中一清脆的声响,紫的阵法宛如被打碎的冰块,“咔嚓”一声,顷刻间碎成漫天光辉。
紫的碎光宛如萤火,飘飘摇摇的,缓缓从空中坠落来,好像天上了一阵紫的雪。玉有些茫然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接住些什么,可那紫光只是在半空中就如同死去的萤火虫一般消失了光华,暗暗淡淡地,消失不见。
那禁锢他人生十几年的阵法,那不可摧的阵法,就这么不见了么?
就是这样?
就只是义父的一挥手而已?
玉茫然而不可置信地看向月泉淮,漂亮的眸里满是怔愣,他定定地望着月泉淮的方向,试探着,小小地迈一步。
那平日里都会现的紫光幕再也没猛地现将他重重弹开,好像他此前被禁锢的十几年都不过是一场漫长的噩梦。玉低看了看自己的脚,看了看旁再熟悉不过的草木枝条,那颗被他刻得密密麻麻的松树就在他右手的方向。玉又看了看月泉淮,鼓起勇气,再次小小地迈一步。
那颗松树被他抛在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