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罪。而且，也确如敬副官所说，昨晚这一番风波之后，保密局应当没有再抓她回去的必要，他们不会想要为她这个无名小卒而把事一步闹大，变成两个派系的公然争斗。廖耀湘却说：“可你也看到，那些人把她伤成了什么样！我们昨晚要是没有去，只怕她已经没有命活到今天！我认识她的时候，她才是个十四岁的孩，为了抗战随五军四奔波，单是在昆仑关上，她救过的人就多得数不清，我和杜先生在缅甸也都承了她的恩。要是连边的一个姑娘家都不能保护，我们这些人还不如不要当兵，回乡种田好了！”

        阮静秋不能不为他的话而到震动，眶悄悄红了起来。门外的敬副官还在劝着：“那就由属代长官守在这里，等阮医生清醒些了，我再护送她去上海。”

        廖耀湘则持：“这是杜先生亲自托付给我的事，我要是没有把人好好地交给他，这件差事就不算办成。你向李军长回个电话，让他设法再拖延一阵。上峰要是怪罪来，我一人承担。”

        敬副官只好叹气：“是，属明白了。”

        在听到“杜先生”这三个字的时候，阮静秋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现了什么荒诞的幻觉。在牢房里的那些天，她成日担惊受怕不假，却从没有想过远在上海的杜聿明竟能获知她的状况，还委托廖耀湘前来救她。她的泪夺眶而，先是想，她实在小瞧他了，他在军界沉浮这些年，自然应该有一套自己的人脉和办法，她本不必为此杞人忧天；她又喜地想，自己所持的事果然是值得的，她不肯攀咬他、不肯在编造的供上画押，而他设法营救，不正是说明他相信她？正想得神，外的两人似乎说完话，要屋来了，她顾不得去泪，只好把脑袋埋枕里，又闭上装睡。

        廖耀湘回到病房，看她似乎仍熟睡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阮静秋闭着睛，对他的碰猝不及防，冷不丁哆嗦了一。

        廖耀湘连忙收回手：“我吵醒你了？”

        这没法再装睡了，阮静秋睁开睛，不由得为自己的反应而到窘迫：“我真的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恰好睡醒了。”

        廖耀湘打量着她的神，似乎看她刚刚哭过。但他没有开询问，而是微微笑：“也没什么不能听的。你觉得怎么样？”

        阮静秋答：“还好。就是哪里都不能动，有儿别扭。”

        廖耀湘叹：“医生说的，还要静养好一阵呢。双手尤其要小心照料，我会找个可靠的护士专门负责你这阵的生活起居。还有，等麻药劲过了，你恐怕会疼得睡不着觉。这里不缺药品，只叫他们开止疼药就是。”

        阮静秋想了想，还是说：“谢谢长官。照理说，我不该对打仗的事多嘴，可敬副官说得极有理。若因为我而连累了长官和四兵团，我的罪过就太大了。不如――”

        廖耀湘打断她：“这就要赶我走？你难不想听听杜先生说了什么？”

        阮静秋一愣，窘迫地垂睛：“杜先生他……怎么会知呢？”

        廖耀湘：“正像我昨晚说的，他虽然人不在东北，却并不耳聋花，更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他自有自己的一套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