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地接:“你是在说,我就是‘蚍蜉撼树’里的‘蚍蜉’了。”
她连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待这件事,是作为一个医生的立场,而医生首要考虑的问题,就是病人怎样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少的代价恢复健康。我认为,国的条件比国好得多,与其在这里年复一年地拖延,导致结随血扩散,引发更严重的状况,去国治疗一段时间,完全康复后再回来工作才是更合理的方式。在健康的况,你不但会有更多的力,也能够用更的效率完成工作,无论怎样看,都不是一个坏主意。”
他停脚步,用一只手撑住河岸的栏杆。
“总裁确实提过要我离任去养病,但我拒绝了。”他叹,“东北战局如此,我若此时去国,就不是单纯的‘离任’,而是‘临阵逃脱’。”
这也确实是他作为军人一贯的思维方式,她无可指摘。
他接着又说:“不过,我答应过致礼会去国看她,只要战况稳定来,而总裁又找到了合适的接替人选。”
可最后他还是被束缚在东北及中原战场上,就此与家人分别了数十年之久。阮静秋心中暗叹,一次觉到,自己对这个时代及边的人所的事实在少之又少,甚至到了这样紧张的关,她都想不自己能什么来改变既定的历史,比如让他能够成功脱去往国,以避免被卷更大的漩涡与无望的死地。
杜聿明对她心中的思绪自然无知无觉,他收回手,两人又一起慢慢走着。“近来东北的一些军政事务,我已经逐渐转交给桂庭负责了。”他说到这里,停来咳嗽了两声,又继续,“不过,之后由谁来正式接手,我也没有定论。你的家人在南京,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申请调回去,就近工作。”
她说:“谢谢长官。我已经很熟悉东北了,家里父母尚在,生活也还能维持。我打算暂时留在这里工作,说不定冬天还没到,你就回来了呢。”
他闻言笑了,:“好。”旋即话题一转,“那再说说你的个人问题。”
她耳朵一,立刻想到了发烧生病那天遭遇的诡异状况。
但他听不见她的心声,自顾自地讲起了“个人问题”的容:“在我边的这些年轻人里面,陈副官是很可靠的一位。你们两相悦,更是很有缘分。我恐怕不能够参加你们的婚礼了,到时就请熊主任替我送上一份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