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你朝太史公呗?”
“继承先主遗志啊。”
起居注明玉本人是不能看的。我也不能告诉他。只问:“若他直书你事迹,你当如何?若不直书,你又如何?”
“我让他有什么写什么。不过笔在他手,如何写也是他的事。我只能好我的事。”
“我让他今日先休息了。明日有他累的。”他说,“至于平常,他晚上也忙着整理我日间说的话,本无暇听。每天都让我少说两句。”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若我未生在帝王家,受了伤,必不可能安然活到现在。可若我不是王,也不会受伤了。”
“啊?他怎么了?”明玉不知我在说什么,“他文才虽不及你,至少比我些。记个事还够用吧。”
最后尚书令提了折中的方法。明玉还未成婚,后不能无主。让他先择一名贵家女娶为正妻,礼成后再行继位。
我问他:“明玉,你想当皇帝吗。”
“是这样说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迟迟不继位。”
听到
“是啊。所以我既有机会活来,便希望能尽力护好天百姓,莫让他人再遭此灾厄。”他看了看我补充,“哦,不过你不要问我为何还要打南朝。那不是我能决定的。北地贫瘠,江南富庶。商贸也是你们净赚。只能每隔几年便以武力相胁,掠掳东西。”
“那你不会受折磨。或许直接就死了。就像当时的京畿平民一样。”
先主丧讯传回后,礼奏请明玉即位登基。殿中侍御史却言直谏,认为以他的况不足以当大任,希望邱太妃垂帘听政,让小皇继位。
“你朝太史公就这样啊?”我又想起何康睁着睛说瞎话,一为史的守都不讲。
殿上得一团乱。
“你觉得呢。”
“你这……鱼类的脑是不是跟凡人不太一样啊。该想的不想,一天到晚怀疑我是不是搞断袖。”他气笑了,扑过来摇我一。随后又翻仰躺回去,看着床说:“娴月,我不知你一直以来是在避嫌,还是真对前殿那些事不兴趣。但是今天……我无论如何也想请你听我说。”
他心不愿,又不能撞老师。便模棱两可地应过去,说后日再议。
“行吧。那你更不必紧张了。战场你都上过。”
“没想到回来之后便无人再反对我继位。就连妻也有了。如此说来,我倒还幸运。”他自哂。
明玉的太傅是左光禄大夫葛仲休葛老,德望重,在江南也素有文名。除此以外还有尚书令李尧,御史中丞柳宗浩。明玉伤愈后,先主留这几人,亲自带明玉谒见,让他拜为老师,并托他们好好教导太。此三者皆为贤能之臣,世称长化三帝师。当然,明玉未正式登基时沿用先主年号,等到明年,前面两字估计就要改了。
结果这个开了以后,朝中接二连三,全在给他荐人。适逢南疆战事不利,先主又崩,诸臣劝他议和。他便称誓竟父皇未遂之志,委邱太妃监国,率了兵到南方去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竟从未曾细想这个问题。之前以为他为先主守孝,可是遍观史书,也没见过有哪个太在先皇帝崩后不立即继位,当少主当一年的。
他轻笑一声:“娴月,你知我年初时为何南征吗?”
在外面,听了去,给你记来。”我突然想到更可怕的:“……你我平日夜话,他不会都记了吧。”
邱将军与慕容将军要奉先主遗命斩了他,被明玉制止。柳公自责事在御史台,意请辞告老归乡。
“现在还不是。以后可能是吧。看他表现。”
“你……”
及至先主征南罹患急症,自觉不久人世,又解随印绶佩剑交予亲信慕容班、邱韬二将军,嘱他们协助扶持太继位。有不服者,即刻斩于殿上。
“我觉得不能说不想。你向来也没有推辞之意。可能自认这是你责分。”我想了想,“但是能不能说想,我也说不清。”
为他人留自由。这确实也符合他的风格。
原来答案这么简单。不过竟也很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