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大士赐言犹在耳前:“福祸相依,你不怕兰因絮果么。”
“天法又由谁定?景光,离我们懂那一天还要多久啊?”
可偏偏事难遂意,不想当人的却比想当人的还能够当人。
百年的光景。
“好舒服啊,景光。”
“此为天法所定。嘛,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懂的。”
“只是恩公的模样,怕是他在我前我也认不得。当年我年岁太小,尚未开蒙,只记得他生就一双亮晶紫瞳,容姿端丽,谈吐非凡。不过据我所知,人类中紫瞳者有载是无,瞳异者也只有孙仲谋,余者皆是黑眸。”归来后,景光向零说起此事。
依稀可见他变作人走路时的扭样,看得景光好笑:“到时上岸可别再这么晃啦。”
――不怕,纵有千难万险,某亦往。
“不好,我不喜变成人,人可真容易病。人还要努力把两条绷得直直的。你看,蛇就可以扭来扭去,怎么扭都没问题。”对方的手还在他上肆意游走,零竭力清醒脑袋,把人的难挑挑拣拣说着,挣扎着左摇右晃起来给他看看。
“说是这么说啦,上了岸别人可绝对看不我是蛇。”
五百年的时光之于一个妖,说快不快,睡一觉过去,闭个关就没,中途醒来也别有滋味。对两个一起修炼的妖来说,就是相互陪伴的一段快乐日。
零常捧着早年间搜罗的书籍,这会儿又读到一篇书生上无女妖的故事。思来想去,说人明得很,对方要是真无,自个与他朝夕相察觉不意,又怎会沦陷,因此郎有妖也有才合理。
“零,你还好吧?”
“景光,人类为何总写我们妖无呢?什么又是呢?”
修炼确实要紧,怎奈何各有定数。
他当真不愧是我好友,真是厉害。零暗自赞叹,洋洋的觉过终日冰凉的五脏,终是禁不住幻化成人,双唇微张,忍不住轻声息,未的话语将被吞吃的前一秒还是这样想的。他没想到变成人光脚不舒服,还会有这样的坏,只是碰碰贴贴脑就不清醒了。不信就听,景光说话语调也黏糊起来。糟糕,耳朵怎会如此,怕不是虫了!零此时早忘了蛇比虫还毒哩!
说完这句话后,景光就只是抚摸零的脸,不再说话。嘴角虽然有笑的弧度,神却是零看不懂的。为什么是这样的表?他从来没有见过,却直觉并不想要景光再品尝这种滋味。那是以后才会知晓的――酸甜苦辣咸。
“那你要好好修炼,才好去人间走啊。我可听说,蛇不招惹人类,他们倒还扒蛇吃蛇,如此被咬了一,就寻思捣蛇窝赶尽杀绝。景,将来不若我和你一起上岸吧,咱俩一起的话遇事有得商量。”
可零才不这些,他只是条喜爬上人家手腕的小青蛇,也任由对方仔细把玩缠绕几圈的蛇尾,得他浑酥酥麻麻的。
景光苦修数百载,为只为个尘报恩,而今却常常为修行停滞过分苦恼,忘寝废埋寻找原因。
零看在里,一边因景光和书本对人甚是好奇,一边担忧他过犹不及、反损心。看景光快障,已将还恩一事列终生大事,即是时候已至。可上岸后,景光与他定再难回西湖,人或蛇岂是能由自己说了算的。此事无解,他既因恩公对人心生向往,却又因恩公仍不得人;而一人间,味众多,便不再是纯粹的妖了,可也未必算是人。零不免心生悲哀,想景光可真是个铜铁练就的脑袋,山移不能,海填不得。凭自己也撼动不了他想法的一分一毫。离
动先天若有灵则为妖,他两个修行多年,又能化作人形,早已成。可蜕掉一蛇,却是有乾坤。零是如玉颜,纤腰粉背,琥珀光肌,天然去雕饰。景光与他是大有不同。为求解,景光向南游去数百里求问观音乃知,无奈自耽于尘世之缘,在俗世还有牵绊,致使在修人方面毫无寸。日后甚至倒退,盘竟复生两孽。如此,解铃还须系铃人,景光仍要寻前世恩公。
“天法自有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