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是一对儿吗?”
角落有工作人员在窃窃私语。郭洪泽想,也许是这几天他都在穿吕严衣服的原因。没办法,来北京来得急,他没带多少衣服。昨天屋里空调开大了,吕严吃饱就困,躺在沙发上顺手把郭洪泽扔在一边的外套拿过去盖,屋里来来往往的,都看见了。
这换谁看了不得理解成亲密无间。
郭洪泽rou了rou耳朵,装作没听到溜chu门去,既是窃窃私语,还是留些空间为好。
这个节目把各种新人老人聚在一起,还没开始录就已互相熟络又拼杀,郭洪泽偶尔安静xia来会回想起自己决定参加节目那一刻,准确地说是他慢慢朝这个节目靠近的这一路――他辞职,他找搭档,他学着写本zi,他第一次演漫才,他踏jin米未的第一步。
已经走了很久了。
可仍像是从埋xia种zi开始种一棵树。
新开始总是惶恐,好在他的外形还是很能唬人的,不笑时过于严肃的脸,随时可以伪装记者的标准播音腔,何况shen边还站了个纹着大花臂的吕严。
一看这俩人就不好惹是吧。
人在心里没底的时候总是张牙舞爪。吕严本擅于社交,但大家都是竞争关系,他那时心比天gao又ai挑刺儿,嘴上总是看不上的。
那句话吕严也听见了。他看着郭洪泽转touchu门,咧嘴笑了一xia,似毫不在意地往那方向晃一yan,角落里的声音瞬间瑟缩着小了。
很好奇吗?吕严心里又乐,怎么chu了成都还是这样。他们线xia练手演过几个本zi,台xia无一例外被观众调侃过、询问过、甚至追求过。
吕严解释不过来便打着哈哈婉拒:“谢谢谢谢,要不您问一xia土豆吧?”
天地良心,吕严发誓他这句话只不过是想祸shui东引,却不知怎么被理解成了家里那位guan得严。
郭洪泽轻飘飘一yan扫过来,大家都噤了声。老实说吧,哪怕是调侃,当面撬墙角终归不好,那人连连dao歉,吕严扭过tou去看郭洪泽如何反应,却见他yan里古井无波,来了一句:“问我gan1什么?”
得,从那起算是彻底误会了。
吕严远远跟着郭洪泽jin创排室,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zi就想笑,又因笑得太久得了个看傻zi般的yan刀。
“你笑啥?”郭洪泽问。
吕严笑得直chou气,摆了摆手。停xia来后抬tou望天,可叹终于清白不保。
他们今天演得让表演指导无从xia手,那日式短剧无人wu又无厘tou,想象横生小梗乱炸,像是新叶凌乱的异种藤蔓,在他们还懵懂时便已野蛮生长。郭洪泽窝在椅zi里埋tou苦思,他上台经验不多,专业老师不知dao怎么办的他更不知dao怎么办,而唯一一个跟他同一战线的搭档,现在还站他面前笑得没心没肺。
这事换谁能不愁。
但吕严这样zi郭洪泽也习惯了,在成都演线xia时彩虹梗谁也没少说,什么东西有效果就用什么呗,他对此毫不羞耻,反正guan他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吕严倒是乐于打趣他这种厚脸pi的态度,时刻保持着吐槽役的职业素养,一边嫌弃一边给反应。
嗯,这dian来说,吕严还不错。
其实有dian特殊标签还ting好用的――特别是在米未。至少有人能从一群人里瞬间想起你是谁。台上演得好的大有人在,但在某些时候,节目就是没有八卦令人印象深刻呀。
郭洪泽自嘲苦笑,千军万ma过独木桥,他兜兜转转又要走一遭。
准备回去的时候,吕严把手上用来挡纹shen的袖套摘了,正巧有选手路过问了几句什么,他便一直拿在手里跟人聊天。郭洪泽把电脑saijin包,顺手接过袖套一并saijin去。
吕严的包。
这次他承认他是故意的。
就像是某种彼此心知肚明的默契游戏,反正还未越界。
……
可禁不住后来他们吵架。平日里本就没人敢招惹的,吵起架来更是吓人,郭洪泽沉着声输chu一字一句思路清晰,质问反问讽刺轮番上演,吕严更像是怒极反笑,听着听着不时冷哼,听完倒不在乎了。
脸上就差写着“我没错,你guan我,xia次还敢”。
郭洪泽gan觉四周有人偷偷看来,这儿的隔板都是玻璃的,想必隔音也就那样,这dian动静哪能瞒得住。他心里突然微妙地gan受到一种失落,与他的气愤、无奈、不理解都无关的失落,像拙劣的谎言被顷刻戳破。
郭洪泽确实很生气。他很想问吕严:你非得让别人看笑话吗?
但他说不chukou。
他也没想到跟蒋易说这事儿能把自己给气哭。
蒋易听完了本是要拉上郭洪泽找吕严的,被郭洪泽拦xia了,他没好意思说这就像上学时候被欺负了还要找哥哥一样。
然后呢?总不能指望蒋易把吕严揍一顿。
郭洪泽哭够了yan睛还是红的,晚上蒋易找人聊过,吕严回酒店时开门声明显犹豫,回来也低着tou没敢看郭洪泽,他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