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卖四面围墙,只有四方的一个小窗用以交易钱货。
林哲庸倒是上了心,但在忙碌之余他也会望向窗外,望向紧闭的校门,恍惚。
仿佛自己被锁在这里坐牢,而林素素则被绑在学校里坐牢。
兄妹两人,无一个自由。
这和过去的他预演的未来场景并不相同。
因为学校的生活影响了林素素太多,她变得太快。思绪有了挡板,思想有了厚度,不再单纯坦率。
林哲庸问她平日里的种种,她三分真七分假掺杂着说,不愿意分享忧愁,只是偶尔分享快乐。
同学不好相盛气凌人,但自己很有本领,可以收拾;学业繁重无比艰涩难懂,但自己聪明绝,可以应付;老师要求很难缠磨人,但自己灵活走位,可以躲避。
有时馅儿了,林素素也不惭愧,转转珠撒个就过去了。
林哲庸再也看不穿她的喜怒哀乐,只能靠分析对方的表来揣测。
猜到了就心疼,没猜到就心慌。
心疼与心慌交缠相煎,酿成一杯无用的苦酒,让林哲庸无比疚起来。
他很不习惯,但只能习惯。
就像林哲庸过往在灯红酒绿里辗转寻财,在闹里寻,如今却被林素素似有意似无意地关了起来。
他很不习惯,但也只能习惯。
234.
想到这里,林哲庸又有些愁。
愁百结,难以畅通,哽在心就涩成了淤血,几乎让人无法呼。
饭菜自然吃不去了,林哲庸慢腾腾地收拾碗筷桌面。
餐铃叮作响,人影伶仃寂寞。
林哲庸本以为今天就这样过去了,然而门突然铃声大作。
门铃被当作电报机似的在动,那人还不停地拍打着门板,但只拍不说话。
“砰砰砰!砰砰砰!”
声响如鼓,擂动人心。
林哲庸把手里的东西一扔,走到门,却不敢直接开门,而是贴着门警觉地问:“谁?”
外面的人沉默良久,才晕乎乎地回答:“是我回来了啊,快儿开门。”
听到是林素素混沌的声音,林哲庸这才关了反锁,慌里慌张地开了门。
林素素本来靠在门上擂拳,门一开就没了支撑,于是浑酒气地倒向林哲庸。
像小时候一样,林哲庸意识地伸手去接妹妹―――但这次没接到,反倒被林素素带着一起倒在地上。
235.
林素素劲瘦矫健,穿着衣服看不来,但肌肉密度大,肉自然也沉重,哪里是林哲庸接得住的。
这好了,林素素整个人压在他上,脯丰隆,着自己,或许还有别的也在,但林哲庸来不及分清就已经满大汗。
因为自那次事以来,两人都不曾如此贴近过,最多也就是扯扯袖牵牵手,现在忽然之间毫无间隙,林哲庸不由得方寸大乱。
他刚想伸手推开快要醉死的林素素,好从这尴尬境地里逃离。还在心里埋怨着林素素莫名其妙的酩酊大醉。
但林素素突然划动着四肢,扒拉住他的肩膀,模模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哥哥,我好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