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长”没有什么好,不过既然如今南京已经是太平军的天,夏侯欣便留意与她们保持好关系,确也有烦恼,便是语言不太通,练彩师倒是还好一些,她并不懂得什么客家话,不过穿越前有广东同学,有时候听她们讲白话,况且有时候会看粤语片,听粤语歌,培养了“语语”,所以此时她拿当初考研复习外语的劲,努力学习客家话,黄莲玉与谭妹走广西也有一段时间,学了一些官话,因此不过两个月,交就很顺畅了。
从此,练彩师便与夏侯欣住在这里,果然就如同黄莲玉的判断,比较重一些的力活都是这母女两个人,比如担劈柴之类,两位目虽然是大脚,但她们毕竟是属于“理者”,一般不参与这种劳动。
这一天练彩师劈完了一堆柴,坐在那里汗,黄莲玉便走过来,坐在她的一旁,笑着说:“本来还以为南京的女人也都像武昌一样,是小脚。”
呼这两个人:“你们叫什么名字?”
而那位罗先生,就是反缠足的儒家知识分,在他看来,儒家理论经过几次大的变化,能够适应时代,比如程朱,还有王阳明,他尤其推崇王阳明,“经世致用”,给儒家续命,当今的这些大儒,整天都不知忙的什么,缠足这么正经的事,却没有人来。
就好像《女人天》里面的那句台词,“就算天塌来,也有空隙”,之前练彩师也是以为,古代的女人都是缠足的,最起码城市小康以上的家庭之中,女都缠足,网文里面穿越女来到古代,第一件事就是抵制缠足,然而当她穿来这里之后,发现前就有两个活生生的反例,夏侯欣和原本的阿彩,夏侯欣是家里一向就不给女儿缠足,而阿彩则是因为自幼执拗,不肯忍受疼痛,练福祥又信任罗秀才的话,于是也没有缠足。
练彩师穿越来的时间比较短,而且她也已经到了该讲“男女大防”的年纪,所以从没见过这位罗秀才,不过听练福祥转述当时的这些话,练彩师不由得便要想,这位罗秀才倒是很明白的,后世儒家果然有好一阵是给批判的对象,只不过在自己穿越之前,又现了“新儒家
那位罗秀才的观,夏侯欣曾经讲过给练彩师来听:“说是缠足这种事华而不实,伊川先生学问深不深?德行不?伊川先生的后人,世代都是不缠足的,当世的这些人,莫非比伊川先生还懂得礼教?整天就是这些没用的,于国于家无益,如今的这些儒学末,整天就些邪僻的东西,正经事半不顾的,难怪我大清的国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黄莲玉与谭妹对这母女两个都是另相看,虽然说话的音有很大不同,然而意外地有一种类似“乡”的东西存在,这种亲切主要是寄托在大脚上,很有一“知音”的觉。
伊川先生就是“程朱理学”之中的程颐,儒家鼎鼎有名的一个人,然而这位大儒的后代,却是不缠足不穿耳的,虽然记录这件事的《湛渊静语》是元代的书――或许是为了定不缠足的信念,练福祥书册寥寥的书架上收藏了这书,练彩师曾经拿来看过――程家如今不知还是否遵守这样的规则,不过也可见大儒并不必然拥护缠足,也就是说对于缠足这件事,儒家是有不同看法的,并不是铁板一块,这中间就给了女人以隙。
罗秀才以为,当今中国,为害最为酷烈的,一个是缠足,一个就是鸦片,发展去简直要亡国了,而儒学却一直沿续着旧套,不能说这么多大儒的努力全是无效,学术平毕竟也是有发展的,然而却都是走在原本的老路上,当今的局势如此不同,儒学迫切需要一个关键的变革,才能够继续存在去,继续走旧路,很快就要到了。
练彩师一笑:“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