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没有好场。我先前信仰主席,是因为他带我们奔解放,农民从此站起来了。可现在文化大革命……闹得一团乱。”她扶起青年,说:“我不想当,我们走!”
村委的堂屋里有钱,有新的军大衣,她知。至于怎么能去到堂屋,她想了想,搬了个梯,手脚并用爬到房上,掀开稻草和砖瓦,摸索着房梁,爬去。
猛眨了几,她发现刚结婚的小魏瞪着两个熊猫,一手揣在红棉袄的兜里,另一首手套,拿手电筒,脚上还趿拉着红棉鞋,鬓边别一朵红绢花。
“去香港,去没人我们,能吃饭的地方。”她眨着睛说:“老成,你能动吗?能的话就爬起来跑,不能我就背你跑!”
他们咕咚咕咚喝了好多,一直喝到瓶见底,两个人才了屋。嬴洛先扶成舒上,自己站在,担忧地问:“你会骑吗?”
屉上了锁,她不得已,只能拿起镰刀,照着屉就是一刀,老旧的木瞬间七零八落,一大堆票、粮油布票散落来。
“……咳咳……后会有期!”成舒也向小魏挥手告别。
青年摸摸的脊背,像和他认识已久的老朋友,轻轻地嘶鸣了一声。
“我看来了。”小魏笑比哭还难看,她看向嬴洛:“,你呢,你会卖我吗?”
“,成同志……我把大队的牵来了,你们跑吧,就算供来我,我死了就行了。”
小魏害怕到发抖,手电筒的白光也像坐了船,摇来摇去。
她拿了两件军大衣,两五角星帽,两枚红章和两本红宝书,尽可能地搜罗了钱和票据,回到西屋――成舒还在那里躺着,她放心,帮他穿上军大衣保。
“……?”
“死了什么?让他们得意?”嬴洛打断他:“你知我为什么喜唱《斩韩信》?”
月亮升到中天,村委的挂钟敲了两,嬴洛意识到,他们该走了。
“你们……要去哪儿?”
“看况吧,我不打包票!”嬴洛想了想,说:“走了!”
屋的光纤突然充足,崭新的手电筒发的光,亮得嬴洛睁不开。她后退几步,握住成舒的手,想着大不了一起死在这儿。
“阿洛……我不想再挨斗了。”他轻声说:“我想死。”
“怎么,你魏娘娘特地来告诉我们这个大喜讯?”嬴洛瞅瞅她后,见是她一个人,也不怕了,破大骂:“我他妈哪儿惹着你了?三年自然灾害,你爹扔你逃荒去了,谁给你新衣服穿,谁分你粮,谁手把手教你打猎?你倒好,为了让冯长儿有事儿,去举报我!”
,我去办事。”
“那你他妈的是来看笑话吗?赶紧,不然一个死的……”
“去……哪儿?”
“谁教你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睛:“你又装可怜骗我。”
“魏女士,我绝对不会卖你。”成舒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死也不会。”
她翻上,一扬鞭,向小魏说:“青青,我们后会有期!”
青年扶着她的肩膀,站起来,晃晃脑袋,笑了:“有晕,但要是去香港和你恋的话,我爬也爬过去。”
小魏低着,小声说:“冯长儿从文化局那里听来的,有人举报成同志行资本主义的文化宣传,明天要拉去县里批斗。”
“你来什么?”真杀了小魏,她还有于心不忍。
小魏站在夜风里,鬓边那朵新娘的红绢花,像火一样随风跃动,燃烧着青年的力量。
“啊……我啊……”青年一手牵着缰绳,不好意思地咳嗽:“我……中学时候……咳咳……学过术。”
“我……我为了我爹……才和冯长儿结婚的……我为了我爹……”小魏低看着脚尖:“我知你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