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产房弥漫着新生婴儿的味dao,方小璐皱了皱眉,她尚不能适应这个奇怪的味dao,淡dian还好,nong1了就变成了酸nai的馊味,大概是小孩儿嘬母乳时从xia巴liu到手绢上的残ye发了酵,再混杂着些婴儿小便失禁的臊味。看着保温箱中的婴儿,方小璐心里阵阵泛酸,十个月,就是这个丑东西从自己shentinei汲取养分,像癌细胞一样在zigongnei疯狂滋长,然后又从自己吞过男人阴jing2那么窄的阴dao拉了chu来。它呱呱坠地后,只知dao哭闹吃睡。每次它一哭,她就要机械地扯开xiong前扣zi,把那两团沉甸甸的乳房louchu来,让这丑东西叼着自己乳tou,不知gan恩不知疲倦地从她shen上xi走母乳。这个时候她会盯着婴儿一鼓一鼓的嘴巴看,那圆圆的形状让她联想起七鳃鳗的kouqi,婴儿是不是克苏鲁怪wu的一种化shen,不然怎么会如此残忍地只知索取,不知回报,它为什么在开饭前就他妈的不能说一句“谢谢妈妈”!
她想哭,可yan泪竟一滴也没有,大概此时shenti能liuchu来的shui分都供给母乳了吧,这种被造wu主定xia的命运残酷到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倘若真的有造wu主,她真想扯着他领zi大声质问,为什么他把生育的痛苦赋给了女人,又为什么让男人在生育时只有xia半shenhuan愉放肆,然后便可以空手摘桃zi。“不患寡而患不均”!为何男女生育代价一正一负天差地别。
想到这儿,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为什么,因为大概造wu主是男的。
方小璐轻手轻脚起shen,坐在床边久久凝视着婴儿的睡颜,她似乎看到了孩zi的未来,它牙牙学语,姗姗学步,然后慢慢长大,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孩儿,然后呢,会不会又是一个轮回。
这时,她忽然生chu心疼:“孩zi,你怎么是个女孩儿。”
方小璐觉得从未来那个时间节dian回来的短短一年多已经耗尽了自己在那个时空的全bu生命力,她细细咀嚼着生产那四十八小时的痛苦,自嘲地苦笑,不guan怎么说,她终究自shi其果,也践行了自负后果的自我诺言。
“孩zi,我是个自私的人,生你之前只知自我huan愉,甚至在你chu生当天,医生将你saijin我怀中,说你是我的孩zi时,我都不敢相信,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剪断脐带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是个独立个ti,而我也不想为你牺牲自己。”方小璐轻声细语,乍一听上去,似乎在给她的孩zi讲什么童话故事。
“我有罪,不顾你的意愿,因为自我放纵,将你拉jin这个世界。可……”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已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哀”,“我用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痛苦赎了我的罪过。咱们两个,就此两清了吧。”
说罢,她拿起床tou柜上的shui果刀,为自己削了最后一个苹果。
方辙铭赶回产房时,满tou大汗,手里提着一个大保温桶,里面装着刚刚熬好的鱼汤。自女儿羊shui破的那天,他已熬了几个大夜。他想jin去陪着她,可医院不让他jin产房。他实在不解,自己的女孩在鬼门关上历生死劫,难dao他就不能在旁陪着?
“我是她爸!”
“不好意思先生,就算是丈夫也要在外面等着,您jin去会妨碍我们工作。”医生无奈dao。
“我就在旁边陪着她,绝不gan1扰你们。”方辙铭急得团团转。
“您不要再为难我们了。”医生指着一旁几人dao,“他们家的产妇刚刚jin产房,人家一家zi都在外面等着,所有人都如此,不会为了谁搞特殊。”说罢,医生dai上kou罩,示意护士们将方小璐推jin手术室。
看着大门关闭,方辙铭颓然地靠在墙边,慢慢hua了xia去,跌坐在地上。
“老哥,别担心,你jin去也帮不了什么忙。”touding递来一gen烟,方辙铭抬tou看,是个中年男人,“耐心等着吧,一会儿就chu来了。”
方辙铭扯了扯嘴角,接了烟别在耳后:“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