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仿佛幻觉，雾气恍惚间蒙蒙起来，山间断断续续的雨，像是乌云对大地不休地诉苦。
营帐中，姬发忽然觉得心中隐隐有种不安，当再一次闻到独属于xia雨天难以言喻的味dao时，她实在忍不住gan1呕的冲动，毫无保留直接吐在殷郊shen上。
好脏……
这是姬发的第一反应，紧接着，就是殷郊关怀的话和动作。
“怎么又吐，昨晚不是好多了吗？”
“没事……”
姬发略微缓了一xia，慢慢dao：“这几天各种事聚在一起，叫人难以招架，这会儿吐完反而轻松。”
他看着殷郊被nong脏的战甲，有些不好意思，低声dao：“你先去洗gan1净换换衣服吧。”
正好也能借此机会，将脑中混乱的思绪及那颗悲伤的心，好好沉淀。
一个时辰后，殷郊换好常服，乖乖坐好等姬发给他束发。
姬发手中握着乌黑柔顺的秀发，实在忍不住发问：“今日若真有人从东边来，你打算怎么办？”
“……”
殷郊沉默，就在姬发以为他睡着时，耳边传来四个字：“我不知dao。”
他脑中不时回dang着昨晚蛊婆的话：
殿xiashen为殷商后人，为什么要救天xia第一大恶人？
你父亲所建的皇城司，每一块砖都是民脂民膏，是殷商最大的毒瘤。
你以为虎毒尚不shizi？终于有一日，殷寿会将你摔到地狱。
这一刻，殷郊再也说不chu：“不，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他知dao父亲是哪样的人吗？明明是一无所知。
母亲曾说过，你不了解你父亲。当时他只当母亲想多了，现在才幡然醒悟：是他过于天真，过于单纯，终日沉浸在父亲是个大英雄的幻想中，活得自以为是。
“我真蠢。”
殷郊心想，我gen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由于从小的教育，殷郊生得正直而赤诚。现在，他的心仿佛被撕扯为两bu分，一边是儒法dao义，一边是父zi亲qing，原先齐tou并jin的两条线倏地站在对立面。
他应该怎么选？
殷郊想不chu答案，索xing闭上yan睛，逃避的不再去想。
正午，二人略微用了dian饭，就听亲卫禀告。
“殿xia，山门kou有人来了，和您昨天吩咐的一样，三捋白须，shen着斗篷蓑衣，怀里还护着一个竹筒。”
殷郊与姬发几乎愣在原地，xia一秒，二人迅速chu门。
绵绵细雨xia，山间土地变得泥泞，两双鹿pi靴zi沾上红通通的泥土。
一个蓑衣人影立于大营门kou，紧紧护着怀里的人，与盘查的守卫据理力争。
姬发越看这人越觉得熟悉，再走近些，顿时gan到诧异。
“姜尚书？！”
此人正是姜zi牙，他看起来灰tou土脸的，一路上过的并不顺利。
“殷郊姬发，你们来得正好。”姜zi牙顿时像看到了救星，急忙dao：“我是来送圣旨的，谁知这几个人一直拦着我，你们快、快带我去找寿王爷。”
“圣旨？”
姬发min锐地察觉到不对，不应该是封神榜草药吗？
姜zi牙刚到边境，对前几日军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无比自然的diantou：“对啊，圣旨。”
殷郊略微皱眉，也跟着发问：“姜尚书，你从哪里来？”
姜zi牙答：“我本来是查沿海的盐商，半月前从闽粤到岭南，顺便奉命来边境送圣旨。”
“那还是从东边来。”
姬发狐疑地和殷郊对视一yan，最终决定还是先带姜zi牙去主帅营帐，无论是圣旨还是封神榜，总要给主帅定夺。
一路上，殷郊脚步迟缓，但最终还是跟到了殷寿的营帐。
姜zi牙一jin帐，还未脱去蓑衣，就本能察觉到不对。世人皆知，殷寿生得长姣巨mei，此刻，在姜zi牙yan中，那本该健壮的shenti看起来无比的虚弱，俊mei的面容被黑气环绕，眉心还有一丝形状奇异的印记。
“不好，王爷印堂发黑，显然是中了邪。”
“……”
无一人惊讶，姜zi牙有些尴尬，“你们都知dao？”
见姬发率先diantou，姜zi牙迅速又dao：“那你们可知，这是什么毒？”
一直沉默的殷郊开kou，答dao：“蛊毒。”
“不，不是简单的蛊毒。”
姜zi牙摇tou，再往殷寿shen前走近几步，细细观察，最终得chu结论：“是东鳌岛的邪门歪dao。”
“这秘术奇异无比，毒和人缺一不可。这毒无se无味，对人ti看似无害，但一旦遇上阵法，就会被邪术xi血，受害者日日痛苦，直至七窍liu血而亡，cao2控者便可成功夺舍。”
原来如此。
殷寿重重拍向案桌，咬牙切齿：“东鳌岛，申公豹。”
申公豹此人shen怀异能，本是他特意看中的xia属，岂知chun闺放榜后不小心被夫人放走，待殷寿从亳城回都，他已不知去向，最后投靠了东gong。
无需多想，那所谓的毒就是xia在临行前的酒里，同样饮xia的殷启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