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dao我会来？”

        殷郊握紧手中的剑，看向蛊婆的视线多了几分狐疑。

        “呵呵。”

        蛊婆诡异笑了两声，继而dao：“你若是不来，又怎么能救你敬ai的父亲？这天xia的一切事都逃不过我的双yan，我知dao你想要什么。”

        “……又在故作诡异。”殷郊心知不能被牵着鼻zi走，应该将审问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于是重新发问。

        “苗人擅蛊，蛊毒一经发作，夺命勾魂无药可解。可听你的官话kou音，更像中原人士，你又如何习得蛊术？那日刑场上的话，莫不是故意撒诈欺人？”

        “呵。”蛊婆摇摇tou：“殿xia甘愿为父赴死，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殷郊没想到一xia被对方反将一军。蛊婆说的不错，若他不相信蛊毒一事，怎么会急匆匆替父赴死？

        刹那间，牢房里一片寂静，只剩xia殷郊的呼xi声。

        片刻后，殷郊平复qing绪，提gao声音：“直说吧，究竟怎样才能将蛊毒传递？或者有没有法zi减轻痛苦？”

        蛊婆直视殷郊的yan睛，这专注而炽re的视线看得殷郊心里莫名发虚。

        她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嘶哑着声音问dao：“你为什么要救他？”

        殷郊瞪大yan睛，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这还用问吗？

        “他是我的父亲！”

        “那又如何？”对方不为所动，语气平淡：“殿xiashen为殷商后人，为什么要救天xia第一大恶人？”

        她说什么？！

        刷的一声，鬼侯剑瞬间chu鞘，直指蛊婆。殷郊怒喝：“注意你的措辞！”

        蛊婆岿然不动，宛如一尊石像，脸上毫无畏惧：“我说错了吗？世人谁不知，曾经的二皇zi、现在的寿王爷，四chu1征战，手上沾染无数鲜血，搅得天xia不得安宁，怎么不是天xia第一大恶人？”

        “你胡说，我父亲是个英雄！”殷郊怒气更甚，将剑往前方又jin了两寸，直抵蛊婆的脖颈，似乎她再说话，殷郊就要往未恢复的地方再添上伤kou。

        “自父亲带兵以来，数次打退蛮夷，镇压叛乱，从未有一次主动挑衅。反倒是你们这些狡诈的安南人，伙同北戎chu兵，占我大商领土。父亲是为大商而战，为我殷氏五百年基业而战！”

        殷郊为人坦坦dangdang，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结束，尤其显得kou中的殷寿正直无比。

        蛊婆听完，却嗤笑一声：“狡诈？”

        “那往自己军中安chayan线，故意xielou秘密给细作，枉顾四万将士的xing命，以退为jin安排偷袭。这样的主帅，就不阴险、不狡诈了吗？”

        “你！”殷郊xia意识想驳斥，但脑中理智暂存。

        这毒妇终日关押于牢房，怎么会知dao援驰岭南的四万将士呢？更何况，兵法，诡dao也。父亲不guanzuo什么，都一定有他的dao理。

        殷郊心知不该掉ru对方的语言陷阱，特别他答应过姬发，切不可怒发冲冠，失去理智。

        于是乎，殷郊稍微退后几步，收起手中的鬼侯剑。转shen临走前，他还狠狠瞪了蛊婆一yan。

        岂料，就在殷郊即将走chu竹屋前，蛊婆忽然换了个语调，诡异dao：“殿xia就不想知dao，我为何反商吗？”

        殷郊脚步一顿，迟疑片刻，缓慢转shen。

        “你说。”

        蛊婆微微一笑，这会儿的神qing反倒不符合她的年纪：“但我饿了一天一夜，突然没力气了。”

        “……”殷郊眉间重新染上怒意，但最终吩咐看守的侍卫，给她送些吃喝。

        也就在蛊婆吃饭时，殷郊才蓦然发现，她louchu的一截手臂上伤痕累累，明显被动了私刑。

        过了会儿，殷郊重新用剑鞘敲了敲竹zi，“吃饱了吧？”

        他审问dao：“你为何反商，又为何对安南如此忠心？”

        蛊婆吃完最后一kou饭，cu暴地将碗丢到角落。伴随着碗碎开的响声，她迅速ca了ca嘴巴，盘tui坐好，与先前的慢条斯理仿佛不是一个人。

        她dao：“呵，我反的不是商，是你的亲生父亲。我忠心的，也不是安南，而是我死去的亲友。”

        蛊婆取xia腰间佩dai的珍珠，专心捧在手里玩nong，看也不看殷郊，毫不在意地继续dao：“殿xia可知，失去亲人有多痛苦？清清白白来人间一趟，最后却背负着骂名死去。若是你，也会恨极了殷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