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怎会……?又如何到了军中?”周瑜这真确定了,他抱起孙权坐到席上,轻轻顺起虎背上的来。
此时那小虎便是围着那几个衣箱转,孙权送来的衣服都有专门的衣箱,木料金贵,纹刻雕,与一般平板的箱不同。那小小的一团虎仰起鼻衣箱,又低来自己,聪慧如周瑜心中顿时有了个不妙的猜想。
但孙权回答不了,毕竟他现在只是一只小老虎。于是他只是睁大了睛看着周瑜,发几句意味不明的嗷呜声混过去。
周瑜一把抓住了另一只蠢蠢动的虎爪,哭笑不得,只能搁被毁得一塌糊涂的书信,先抱了孙权去洗爪。
还有隐忍的痛楚。
小虎急得尾巴都竖了起来,又指指箱又指指自己又指指周瑜,见他还在犹豫,仰着脑袋环顾四周后寻找到新的目标,又跑到帐上挂着的剑,抬那剑又自己,然后遥遥地衣箱又自己,都快转成车了。
“至尊明明还在给我写信,朝中也未传来至尊不在的消息,至尊如何又以虎到此,莫不是修习了什么分的仙术?”周瑜满腔疑问,任他怎么动用这智冠天的脑也想不明白孙权到底是怎么会以这样份现在这儿的。
军中驻营一向是依而扎,周瑜帐后拐几步便是清澈溪,他蹲,将小老虎的爪浸清凉溪中,细细搓起那被墨染得乌黑的虎和肉垫。孙权被他搓得,另一只未被桎梏的爪便挣动着拍起来,顿时泼了两人一。他自己倒不要紧,抖两便,只苦了周瑜,溅了的衣紧紧贴在他上,一时之间恐怕难以透,着实有些不舒服。
那是孙权送来给他的衣,孙权一向给他送衣裳,隔段时间就是一个个的衣箱送到军中,里面要么是时最行的款式,要么是孙权自己见了特别喜的料,繁复有简雅也有,但周瑜不常穿,他给孙权的回信中常说至尊不必再送军中需披铠这些衣穿不了,但孙权压儿不听,次送来的衣箱中便有整整一箱柔纯白的里衣。
倒是颇通灵。周瑜失笑,又挼了那绒绒的虎一把,拒绝:“这恐怕不行。若是待会儿你母亲寻你来了,我可不好交代。”
孙权本就还不适应这前后爪的,没注意爪上抹了墨,慌乱后爪一拍,一个圆溜溜的虎爪印便完完整整地落在了案上。
孙权自小并不贪玩,孙家家风便是重武重斗,后来更是以武立国,孙和孙策都是尚武好兵之人,连小妹孙尚香都喜训练女婢她的私家亲卫,可这样好动的孙家偏偏了个孙权,不武偏文,自小便是文文静静的,在家中倒是独树一帜。
周瑜心有了猜测,看他一直摇脑袋又担心他转晕,只能先蹲捧住那小小的虎,然后迟疑:“……至尊?”
孙策与周瑜相识时便常带着周瑜这个自小便被教导修养德的世家河上树、摸鱼掏鸟,遍小周公不得的胡闹之事。孙权是一贯参与不
周瑜挑了挑眉,问:“你不想走?”
那小虎瞪大了睛看他,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半晌冲向了中军帐,周瑜不知它要什么,几步跟了上去。它跑得快,周瑜帐时它已跑了室,绕着几个衣箱来回打转。
“嗷!”那小虎见他终于认自己,心灼烧之立去,顿时开心起来,尾巴都缠上了周瑜的手,小虎个不停。
孙权趴在他膝上,周瑜认他让他实在安心,再加上被周瑜挼得实在舒服,也顾不上皇帝的尊严了,兴得嗓里都响起呼噜噜的声音。
不偏不倚的,那剑正是赤之前孙权斩了桌案后赐给他的那把。
为君多年,他本来早已习惯端着人君的架,也习惯了人君的威严、专权和说一不二,但他太多年没见周瑜,乍一回到周瑜边,他似乎又变成了那个稚而惶然的孙仲谋,又变成了那个假装沉稳而被周瑜一戳破的小权,厚重的外壳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况且不知是不是变成幼虎从而染上了些幼虎习的原因,他总觉自己幼稚了许多,爪和尾甚至耳朵都忍不住一直动,活泼得有些不像他。
孙权窝在他怀里,看着他写了几行才发现是写给“自己”的,立刻沉沉吼了一声,试图制止周瑜,可惜幼虎嗓还尖细,声音并没有成虎的低沉与威严,周瑜完全没注意。孙权顿时急了,只能抬爪就去抹那绢帛,一把周瑜刚写好的几个字全抹花了,抹得自己爪上也乌黑一片全是墨迹。
竟好似充斥了委屈和盼望。
小虎了,随即张牙舞爪起来。
周瑜本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自己,想了一会儿,还是提起了笔打算往吴郡写封信问问孙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