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场景很好,但你还是声音沙哑地开:“我自己喝吧,这样喝太苦了!”
天师周有清气庇护,病邪不侵,长大后你很少生病。
“桂枝汤可调和阴阳。桂枝、生姜为阳,芍药、大枣为阴,至于炙甘草则介于阴阳之间而能兼顾。有解镇痛、抗炎镇静之效。阿雪应当服用一副桂枝汤,若能发一发汗,病就好了。”
喝完了药,潘玠摸一颗糖,递给你。
潘玠转门,小心翼翼地关门,没有让一丝院里的寒气透来。
潘玠神认真,用勺一勺一勺地给你喂药。
你睁开睛,看见极冲击力的一张脸在面前,蒙蒙的白雾将潘玠的容颜衬托得如梦如幻。
有很多人叮嘱你,法术应当怎样练,妖鬼应当怎样杀。但没有人和你说: 多穿衣服,回房间去。
“我会好帷帽。从梓潼回来,隐息咒的效果应该还没有散尽。”
潘玠坐在你的床边,很温柔地看着你,“好好休息,我去买药。”
潘玠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你,“时值隆冬,染了风寒,怎能如此大意?”
你将苦涩的药汤一饮而尽,你仿佛看到那个自己缩在被里的小女孩,也有人扶起她,摸摸她的额,为她熬一碗药。
你迷迷糊糊地胡思乱想: 天师的脉象会有什么不同吗?会不会把一个病膏肓的脉象?哎呀潘玠的手可真白,比你的还要白,不过多了几茧,这是天天饭留的吗?睫也好长哦。切元神可真疼,以后再也不切了!铃声,香气。司欣到底怎么变态了?有好奇……
潘玠的手冰冰凉凉的,好舒服。他摸了一就把手拿开了,你到一遗憾。
你把糖在嘴里,甜丝丝的味化开了,充满腔,驱散了所有苦涩。
“我——”你想掀开被起来,潘玠又把回去。
但你上就不遗憾了,因为他冰冰凉凉的手拉住了你的手,带着你向卧室走去。
“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没有。喝完桂枝汤,须臾再饮一升稀粥,可助药力。”
潘玠很定,你现在确实很难受,于是你从善如地躺回去了。
他自信笃定的样,不同于靡丽的容颜,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风寒使你的脑有混沌,你愣愣地“嗯”了一声,转走向静室。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又往卧室而去。
潘玠关心而急切的声音传来,你一时竟不知所措。
你躺在床上,上裹着一层被,一只手伸来,潘玠在给你把脉。
原来不是雾气,是腾腾的药汤氤氲起的汽。
“啊……好的。”
潘玠把药碗递给你,然后不好意思地摸摸鼻。
“有哦,你发烧了。”
雪你穿得太少了,快房里去!”
潘玠清澈柔和的声音唤回了你的思绪。
潘玠走过来,拉住你的袖,一只手伸向你的额,摸了摸。
就像师兄说的,小时候你总是板着一张脸,独来独往,也没什么朋友。现在想来有傻,如果说清楚,其实不需要自己挨一天一夜,也不用受手板。
“脉象浮紧,的确是外风寒。”
接着他微微皱眉,手在巴上摩挲,仿佛想捋一捋并不存在的胡须,沉思了片刻。
“我也和阿雪过几次门,路过市廛,便留心观察。我知药材店在哪里。”
“你的份?”
“我没事的,养两天就好了。”你满不在意地说。
“可是这些家里都没有,要去买吗?”
一大批小孩一起学习,一起修炼,谁又会注意到你呢?也许也是染了风寒,或者是别的什么病,你记不清了,只记得很难受很难受。你就在床上躺着,躺了一天一夜,躺到你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但你不知怎么就好了,在第二天,你爬起来去修炼,得知授课的师长记了你一次缺席,于是你挨了一次手板。
“你知去哪里买药吗?”
于是你真诚地期待起那一碗粥了,那一定是很腾,很香的一碗粥吧。
“别担心,这里是雒城,不会什么意外的。我很快就回来。”
等了不知多久,你又有一迷迷糊糊。这次思绪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你还没有被梅青生看中收徒。
你听到有人轻声喊你,“阿雪……”
仔细想想,没有什么问题了。潘玠从来没有独自门,都是和你一起。你已经不认为他会趁机逃跑了,就是有种微妙的不习惯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