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唇,听着缸外一声又一声闷哼,嘴唇都咬了血。
你看着他似泣非泣的双。
你想起缥缈峰上那个人。
潘玠又要举起酒杯,你住他的手。他的牙齿紧紧的咬着,几乎要咬碎。察觉到手上的温,他的牙齿慢慢松开。
醉鬼最常见的反应就是说自己没醉,一也不奇怪。
“我在那里,受了伤,所以才会来雒县。”
酒,你上吐来。呸呸呸,真难喝!
潘玠站起,在院里走动,脚步踉踉跄跄,然后扶着酒坛站稳了。
“你说的,是三年前那场妖祸吧。不仅是梓潼。益州,徐州,豫州,都现妖祸。当时我在豫州的颍川郡,与妖鬼战斗。那里妖祸也很严重,而且靠近都城,一步都不能退。”
潘玠颓然的跌坐在地上,然后仰面躺,摆一个大字,发苦涩的大笑声。
“好的,你没醉。那么喝醒酒汤,去睡觉吧。”
“在路上,我们又遇到了妖鬼。我真痛恨自己……”
“来来来,尝一,尝一嘛。我用筷给你沾一尝尝。”
魅妖长相极,能魅惑人心,勾起人最阴暗的望。
怀里抱着酒坛,你突然也想喝酒,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的自从重伤濒死以后就越来越不对劲。我从不知自己有什么魅妖血脉,但是从那次以后,一切都变了。”
他站着,你坐着,月光照来,他的阴影把你整个笼罩。
“小师妹啊,这酒可是好东西,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有天师和县府的人来了。”
转走,他的手扯住你的衣角。
“唉,我就是想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很正常。变成这样,我也……”
“那我们还有缘。都是因为,嗝,三年前的,嗝,妖祸”
然后她听见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了,接着她又听见了熟悉的大哥哥的声音。于是她悄悄探一个。
你不需要酒来解忧。
“你知吗?我以前可糙了,天天在山上乱跑,我爹叫我猴。不过他也不太担心,他说男孩就得摔摔打打才能长得好。”
“我没醉!”
“那时候是冬天,颍川的冬天,大雪纷飞,河都冻住了。”
白天睡了一整天,你现在非常清醒。什么好呢?
双目微闭,凝神聚气,摒除外缘。
“我护着小女孩,被妖鬼所伤,几乎濒死。”
真痛恨自己,学的为什么不是拳脚功夫,或者拉弓箭?或者哪怕多练练长跑,跑的快些!学的识文断字,治病救人,在这种时候半用都没有。
然后也不回的走了。
你扶起他,在他旁边轻声说:“你醉了,喝醒酒汤,去睡觉吧。”
潘玠恍惚的神,手指无意识的蜷缩着。
“哈哈哈哈哈哈,若无这所谓的妖鬼血脉,受了那样重的伤,我本不可能活来!是它救了我啊!是妖鬼救了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认得那个小女孩,我还给过她糖吃。她被吓坏了。”
“妖祸,妖祸……在走村的时候,我还立志,要去拜师学艺,去学剑法,或者刀法,杀尽天妖鬼!然后我发现,自己就是妖鬼……”
望一旦产生,故人便面目全非。
你把他的手掰开,回被里,“乖哦,好好睡觉,小心着凉。”
“我刚刚讲错了。我的发小里,不只有平民,还有一个份很不一般。他父亲原本是梓潼的县令,后来升迁了广汉郡守。那次他被父亲叫来历练,以后好为他谋划仕途。”
“他认了我,把我带回他家,为我延请医生。”
“是的,有缘的。”
潘玠打了个酒嗝。
现在又多了一个。
你用蜂蜜和生姜煮了一醒酒汤,让潘玠喝,然后把他到储间的塌上,给他盖上被。
“你看我现在——”潘玠伸一只手,手指洁白如玉,如葱。他又指指自己的脸,尾光潋滟,脸颊白里透着粉,无意勾人。
三年前那场妖祸,你何止是受重伤。一步不能退,哪有那么容易……世界上叫你阿雪的人原本有两个,三年前没了一个。
你先把院里的酒坛和酒杯收拾了。
“我准备带着她离开村,找个地方重新生活。”
转走静室,上一炉香。双盘坐在蒲团上,右手虎,抱左手四指,以左手虎,抱右手大指,两手大指梢,各自接另一手心的劳。
“哦,好,那我就喝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