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了月上枝tou。

        你走chu卧房，看见潘玠坐在院zi里发呆。他将tou转向你，yan神空dong。

        “你有酒吗？”

        你平时不喝酒，有人送过你几坛zi，你忘了是谁。那几坛zi酒被你摆在一个角落里。你去翻chu一坛酒，拍开泥封，味dao尚好。

        倒了一杯给潘玠，他仰tou一饮而尽。

        他声音很低的说:“其实我以前很正常的。”

        “什么?”你有dian没听清。

        他又解释似的说了一遍:“其实我以前很正常的。不会这么……这么……行事疯癫。我不是故意的。”

        他酒杯空了，你没有动作，于是他自己起shen，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家在梓潼的一个小村zi。梓潼是个好地方呀，人们形容那里是‘五谷皆宜之乡，林蚕丰茂之里’。”

        听到这个开tou，你立即预gan到接xia来会有一段长篇大论。

        “你等一xia。”你起shen回屋，披了一件外套chu来，特意选了一件厚的。“好的，我准备好了，你继续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

        你拳tou有一dian紧，如果他没有后文，你会很想打他一顿。

        “唉，从哪里说起呢？”潘玠惆怅的举起酒杯，又一饮而尽了。

        “你可以从tou说起。”你很冷酷地对他说。

        “唉，从tou说的话。我刚chu生……”

        阿这，所以你究竟为什么要来听这个家伙发牢sao呢?　果然是睡糊涂了吧！

        “我刚chu生不久，我娘就死了。我爹把我养大的。”

        “虽然没有娘，但我的童年过的还ting快乐。树上掏鸟，河里摸鱼。有几个发小，他们后来都陆陆续续继承了家里的产业，木匠，杀猪的，种地的。”

        潘玠louchu回忆的神se，“有一种鸟，上半bu分的羽mao以褐se为主，tou颈是灰褐se，xia半bu分的羽mao是蓝灰se，尾巴是褐se，后颈两侧各有一块黑羽。它们把danxia在另一种鸟的巢里，另一种鸟不知qing，会把它们的孩zi养大。可有意思了！”

        发现他有跑题的迹象，你适时的提醒他:“你的童年很快乐，你有几个发小，然后呢？”

        “哦，是的！我有几个发小，他们都陆续继承了家里的产业。唉，其实没有什么产业，都是普通平民罢了。我和他们还是有dian不同的，我父亲是个乡间郎中，是个读书人。除了到chu1玩，我还得认字读书，学习医术。”

        “你知不知dao，人ti可有意思了！人ti有奇经八脉，你们修dao的也有这个理论吗?　医家认为奇经八脉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跷脉、阳跷脉……”

        潘玠仿佛打定了主意要顾左右而言他。

        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说说那个。一会儿又给自己倒杯酒，一杯接一杯的喝。

        然后他终于闲扯不xia去了。

        “我是想继承我父亲衣钵的。那时候我刚刚及冠两年，已经能跟着我父亲chu诊了。不过大多数时候我负责上山采药，采回来的药加以炮制，给病人治病。”

        “那天我也是chu去采药了。”

        潘玠的手紧紧握着酒杯，仿佛要把酒杯生生nie碎。

        “回来以后，我发现村zi到chu1是火。”

        那是一个傍晚，火光冲天，映得晚霞也鲜红如血。面目狰狞的怪wu在村zi里肆nue。它们一掌推倒房屋，房屋xia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它们把婴儿举到touding，用尖利的爪ziding着，婴儿的血肉噗呲一xia划开一个大dong。女人衣衫不整四chu1逃窜，被拉着脚腕一xiazi拉过来，后背在碎石地面上蹭的鲜血淋漓。到chu1是尖叫，惨嚎，和怪wu肆意张狂的吼啸。

        “是妖祸……我跑到村zi的时候，妖鬼很多已经走了，到chu1是倒塌的房屋，到chu1是尸ti。”

        “我家也倒了，我的父亲……”

        父亲睁着yan睛看着天。手臂没了一只，tui也没了一条，但是他还活着，嘴里哼哧哼哧的吐着血沫。看到他回来，父亲用尽全力抬起仅存的一只手，想要摸摸他的脸。

        “我的父亲死了。”

        潘玠又一饮而尽，并不烈的酒yeruhou，却呛的他不停咳嗽，好像要把心肝脾肺肾全bu咳chu来，咳chu了泪花。

        你用手拍怕他的背，给他顺气。

        “我没有办法收敛父亲的尸骨，村zi里还有妖鬼，不知dao什么时候会过来。”

        “我没在家里停留多久。正准备走的时候，我看见对面那家院zi的shui缸里，有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被家人藏在shui缸里，又往shui缸上盖上厚厚的gan1草，往旁边堆上杂wu，营造chu废弃的样zi。母亲叮嘱她千万不要chu来，也不要发chu任何声音。小女孩的父亲和母亲在外面被妖鬼nue杀，竭尽全力不发chu太大的声音，防止吓到小女孩。女孩紧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