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站在那里,神凝肃,利落,像是一棵松柏,在接近正午光线,上落着金的箔。
她本是在找周咸明,听见了动静,便循声探了过来。她的目光在他和阿乐上游移,定睛看清了跪在地上的小姑娘的影,连忙大步星上前,到阿乐边。阿乐波朦胧的眸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呜咽了一声周小,便扑上来抱住她的手臂。
“你打她什么!”阿乐缩在她后,死死抓着她的旗袍袖,屏息着噎。周咸宁安抚地摸摸她,从怀里掏一条手帕朝她递过去,随即将其挡到后,抬起来,蹙眉望向面前这个明明着素净褂长衫,气质却分外张扬骄矜的男。
这男,不是个省油的灯。周咸宁暗暗想着。
可此时,谁曾想,这男心正翻起着惊涛骇浪,经年来沉寂的面迎来了狂风骤雨。
随着她走近,他逐渐看清。他没有想到,背影那样淡漠的人,竟然长着这样一张墨重彩的脸。在欣赏回味之际,他整个人形定住了,久久不能回神,连呼都放慢了,周咸宁那快速走近时跟鞋响起轻轻的响声似乎还回在他耳边,也砸在他心上。
他连忙低,飞也似地伸手一抄,手忙脚乱地将鞭被拢回手里,拿在掌中把玩;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实则悄悄眯着斜睨着她,上打量,那神无比玩味。
他换了个腔调,漫不经心:
“呦,新客?您哪位?”
“在周咸宁,随舍妹一同来喝茶,”她颔首行礼,尽量保持着礼节,直截了当,“阿乐错了什么,让您如此苛责她?”
“周小,您是有所不知,”他暗中神一闪,表面依旧笑肉不笑,懒洋洋地狠狠抻了抻鞭,那弹韧声音令伏在周咸宁后的小姑娘又抖了抖,“坤泽是不被允许坐戏箱上的。老祖宗传来的,可不能坏了规矩。”
他语气明里暗里带着锯齿,只不过齿尖上铺着一层棉花,再加之其声音悦耳柔婉,说话轻声细语,有理有据,并不让人生厌――
“我教人,就连东家金老板都从不过问。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更别说旁人有过什么意见了,”他笑望了一躲在周咸宁后的小姑娘,“你说是不是,阿乐?”
――但周咸宁觉得讨厌。
他那声音,像是在逗猫狗,也是在暗中嘲讽她多闲事。
周咸宁不着痕迹地咬住了后牙槽。她经年漂泊在外,耳膜锐,自然能受到对方言语中细枝末节的微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