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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明日方舟】银灰x讯使 > 白首如新

白首如新

不确定是否要安抚他。他凑近,犹豫着将手抓住银灰的手,香气变得稍稍郁起来。银灰他的手指,然后放开了,他看见面前人睛里的红血丝,想起讯使桌面上摆放的成摞的线索和信件。

        “回去休息吧。”

        讯使声“老爷晚安”,抱着需要熨的衣回去了。路上遇见和他交好的后勤员,他探探脑地看了一路尽属于博士盟友的房间,心领神会地朝讯使挤眉——银灰回来了的消息就是从他这里告诉讯使的。讯使无奈地笑笑。

        所有人都以为他和银灰是铜墙铁——从立场方面来说,是这样没错。他们在资源吃紧时同榻而眠,在忧患交加时抵背而战;他们相互交付于命,但却从不交心。他们之间完全有可能,事实是也确实这样了。战争压抑气氛的宣、敌方不的手段、大捷之后过度饮用的酒饮品、房间里暧昧模糊的香气。太多的状况可以成为他们亲密的理由和借。然而,尽他们离得很近,但遗憾的是,灵魂仍然很远。什么事都没有改变,二人互相扮演的份太复杂了,再多一个关系,似乎也构不成什么影响。

        银灰还是那样,对他时不时多来的伤疤有些清楚,有些不清楚;知吃什么菜,却不知曾经吃的饭多少顿是角峰的,多少顿是他的。讯使亦然,对他的任务有些明白,有些糊涂;知他什么神代表什么意思,却不知银灰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不过,讯使有时候会觉得,我可能还得谢谢这乱世。

        乱世对眷侣残忍,对他却还残存有一丝扭曲了的安稳面貌。他才有机会得以接近这个本来与他云泥之别的人。

        乱世,乱世,谁知这乱世还要持续多久呢。他们不过而立,但是仿佛往后余生都会在战争中度过,不论是明天就战死沙场,还是百年之后土为安。这是一条看不见尽的路,人们在徘徊,在犹豫,在不同的立场和势/力间走来走去,在世界上现又消失。这块哀鸿遍野的焦土上,似乎永远盼望不到途歌邑颂、远至迩安的好。

        如果只是遇到可尔娜,恩希欧迪斯也不至于会有今天这样几乎失态的表现。他还有话没跟讯使说——既然是自己回来与讯使相见,那么那个曾经夸赞过他、帮助过他的卡尔吉斯女当家,是不可能再有与讯使见面的机会了。

        战场的事都不好说,是谁先动的手,又是为了什么理由,回想一想,都给不明确的答案。银灰只记得,在那生死的一瞬间,脑里面翻来覆去的想法太多,抓不住绪——直到——直到尘埃落定,他到紧张,心脏咚咚咚地狂:讯使怎么办?他还没有跟讯使说,让他自己去过自己的生活。

        可以说别的人他都不担心,唯有讯使。若是他今天倒在这里,这个固执的依特拉一定会一直一直持着活去,着他的想法一路践行去。或许人是会变的,真正的银灰在八十岁的时候也不一定秉持三十岁的想法,而他不一样,这生命中没有银灰的剩余五十年,他会迫使自己一步步更接近银灰三十岁的理想。

        如果自己此刻死了,他的小仆人今后就再无其他的路可以走了。银灰站在他三十岁的节上,却可悲地发现能够看穿他陷囹圄的一生。

        因此,这是一件他必须要交代讯使的事。但是却不知要怎么开,他已经能预想到讯使给的答案,无非就是“在会保护好老爷的”、“老爷认为必要的事,在都会去”、“您的意志与路就是在的”一类。不要说什么,“在”、“老爷”一串词语都可以把他堵回去。似乎在这件事上,他银灰,一个当事人,却在讯使这里并没有置喙的余地。

        但是同样的,若是讯使先一步离开了,银灰也必然会顺着路前在战乱的万事之中,都要往后排排,那是沙漠上的一朵花,熠熠生辉却无足轻重。

        天总要亮的,又一个黑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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