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景象的畏惧也浮上来。
“朝村跑!”刘辩大喝,你便在视野中寻找那棵熟悉的桃花树,你望过去,却只见一个庞大的遮天蔽日的吊诡巨树,上面悬挂着的不是一簇簇从未凋落的灼灼桃花,而是人的珠耳朵,簇簇聚在一起,还往不断散落着。
你忍住那反胃的觉,咬牙朝那跑去,然而无论你如何跑,那树都始终停留在视野的那,你尽已经奔逃得气吁吁却未有一接近。
刘辩还在促你快逃,你却觉得脚底有千斤重,被地上的血粘连着脚底,逐渐变得抬不起来。
这时,那恍若风的熟悉声音在你耳边回响起来。
“文郎,我的文郎……”他唤你。
你如果是在与他好的那些日日夜夜里听到这样的声音,你恨不能把心肝都捧来给他。然而你不是他的文郎,你是属于自己的广陵王,他构建了整个幻境欺瞒你,诱骗你,目的是为了……
“到我的腹中来吧,只是被吃掉而已……被消化了,什么烦忧都没有了……和他们一样……”他的回音游在你耳边,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抚上你颔,将你僵的脖颈朝后拧去。
……他要吃掉你。
那夜淅淅沥沥零落在地里的血唤起了你的记忆,你想起了他第一次吞吃你的模样,他不是人,是一片虚无,一只被烂的怪。文郎时时常看见的可怖场景和你如今的广陵王的记忆交混在一起,你终于明白了这是如何庞大,为你一人所设的命局。
你被迫着扭过去,怀里的刘辩怒喊着莫听莫看莫想,你的睛却闭不上,球好像胀得要裂开了,好像要离开你的眶。
在你后映你视野的,是悬浮在空中的张修,他的双都闭上了,只有那只睛大睁着张开与你对视,你看见他浑薄薄白皙的肤动着无数球,那些睛明明是在他肌理里乱转,瞳孔却都死死盯住你。
你的心几乎发窒,张着却呼不去一空气,四皆是厚的血气,容不得你有生存的空间。
他的声音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声音,还有无数残念的声音,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分可怜:“你如何……你如何舍得我们?……”
与此同时,那些曾陪伴在你边的村民从地上的血泥中浮来,塑成人形,佝偻着恳求你:不要走……不要走……成为我们的一员吧……
你震颤着打量他们,他们的面庞上皆笼罩着一团黑雾,你却还能看见那扭曲的表。张修张开嘴,腔里一只珠显来,随着那嘴越张越大,几乎把整片天都遮盖住,那球也暴涨着变大,盯着你,他的声音好像一把刀刺向你:“你可以……成为我们的一员了!不会痛的,只是被吃去而已!然后……你就会重获新生!”
你咬牙,着巨大的压力,奋力终于是闭上了,一便清明了许多。随后你在那狂乱无序的声音中寻觅刘辩的声音,终于听清他在喊你:“广陵王!接住!”
你睁开,仿佛第一次夺回自己的,跟随着自己的意志,在张修的巨压向你时伸手抓住了空中朝你抛来的唯一的光。
那是一把镶满了金刚石的小金刀,金刚石与黄金,乃世间至至纯的两样事,可辟万千邪祟。
你一边大喊:“刘辩!!!”,一边用尽全力,将那金刀张修中近你的睛。
他发嘶哑怪异的尖叫。届时地动山摇,他的躯剧烈挣扎扭动,血石如雨,不断淹没那些村民的影,你在黑暗中躲避,不知在何。
“我在这,把手给我。”
终于,刘辩本人的声音现了,他的影现在了你面前,你终于窥见了一丝希望,扑他怀中。
在张修不断的咒骂和痛呼中,刘辩执起你的手,与你并握住那金刀,将张修一劈两半,他黑红的脏从里来,那叫喊震得你耳膜痛如刀割。
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你和刘辩并肩站在你桃源村前的那片山林峭旁,你愣愣地望着这一切,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