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希冀承平放,免得困扰过度。毕竟,文君已是将他彻底忘记,不放,又能如何。
好在承平也是潇洒之人,今日一扫颓态,谈笑风生,裴萧元这才稍放些心,趁絮雨在他后看不见,暗握了承平的手,靠过去些,低声:“你先回吧。我很快也去。到了那边,你若无聊,想寻我喝酒,叫人传信来便可,我找机会去。”
此应当便是男人间能给予的最大的支持了。
承平窥了絮雨,知她如今因文君的缘故,对自己极不待见,激地。
絮雨早将这二人背着自己的私活看得一清二楚,脆往后退了些,省得说话还要偷偷摸摸,竟好像她不许一样。
承平看见,是个明人,忙笑着朝她作了个揖,随即对裴萧元:“你与大长公主另有要事,不好耽搁,送我到此便可。我先去了!”
裴萧元望皇陵的方向,颔首,最后叮嘱,叫他路上自己一个人切勿滥饮,多醉伤。承平笑着应,旋即领随从过桥,往北而去。
他起初放而奔,走去一二里地,坐骑的蹄渐缓,他面上本显的余笑也慢慢消失。
蹄彻底停了来,他转过。
随行的施咄顺他目光望去,见他似在遥望远方一片不知为何的野林,等待片刻,正相询,听他忽然开:“我去去便回。你们在此等着,勿跟我!”
不待施咄等人回应,他已掉转而去。施咄赶忙追回到渭桥,看见他已是了桥,疾驰而去,转只剩一背影,无奈遵命等在了原地。
承平独自骑,了一片茵茵芳草间缀着杂花的野陂之地,趟过一条淙淙浅没蹄的石溪,来到那一片他方远望的野林。
他,终于寻到一株樱桃花树,停了脚步。
风过,樱桃花落,如起了一场急雨。
他仰望着面前纷纷的花雨,在树前定立良久,终于,慢慢转,待上路而去,此时,伴着一阵瑟瑟的清脆铃声,一匹枣红从小上岔了野林,现在承平的视线里。
红脖系金铃,背覆锦鞍,上面坐了一名黄衣红裙的少女,鲜艳胜过日里的花,看去,像是城中来踏游玩的女郎,只是不知何故,竟独自一人,误了此地。
她一路驾着红疾驰而来,到了近前,看见承平,慢慢停了,展眸凝睇。
女郎影现的刹那,承平的心便激狂而,直以为是在梦中,不敢相信,直到女郎停在樱桃花树之前,他才终于回神,知不是梦,狂喜,正待迈步向这来到了他面前的女郎走去,忽然,从她方才来的方向,又急急地追来一人,是作男装打扮的李婉婉。她前些天也去了南山的卢家别院,今日和卢文君踏游玩,纵放,不知不觉,闯来这里。
“文君!勿跑这么快!当心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