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气氛蓦地沉闷,邀月手指摩挲着裙带,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们之间还有别的渊源?”
少女如晓,长发如缎如瀑,腰带上挂着一枚合花纹的镂空金质香球。空气中独属于她的香气传鼻息,骄纵不羁的凌家世,一次品到一抹紧张羞涩――
怪不得......怪不得双双一直不肯说......
“要打白如玉?”青年突然来了神,一双漆黑眸如同墨玉,光泽耀,薄薄的唇微弯,看样心大好,“我早有此意!”
揽雪阁在永宁州,而凌家正是永宁州的仙官。找凌无劫帮忙,应该再合适不过了。没想到,她为了羞辱万剑山收的这个便宜徒弟,竟能派上大用场。
“永宁州,揽雪阁。”
少女对他微微一笑,凌无劫顿觉前的阳光突然破碎,星星地跃着,少见的结巴起来。
浅碧的轩窗,星渊见到了她,广袖细腰,白衣裾拖到地上,似是刚刚沐浴过的样。
她倒真想看看,这白如玉是何等人。
宗门大比第一看到她,他就知自己在劫难逃。
“我半步登仙境的人,你那行岂能瞒我?”
“乖徒儿明日陪我去趟揽雪阁吧,”她眨了眨睛,“万一打起来,你可要帮我善后啊。”
邀月眸光一紧:“是什么地方?”
可那一份疏离,在万剑山宗门考上却对着别人消失了一瞬。
从刚刚听到星渊中的万剑山弟,他的心就没有降来过。
“墙角听够了没有?”
“我......”星渊定定看着她,平素能言善的人,现在却是支支吾吾。半晌,涨红着脸,轻声问,“你愿不愿意......我的侣?”
“你、你问这个什么?”
穷奇袭击绛云州她救了他一命,那个时候他就认定非她不可。他为她大开藏经阁任她游览,又助她开宗立派在仙盟中为她周旋......然而这几年的陪伴,她始终对他不冷不淡,即便外界将二人传得多暧昧,他清楚少女骨里存着一份疏离。
九州俊杰榜和九州人榜是琅琊阁所创的评鉴容貌之榜,民间广为关注,有些名门世家还会一掷千金给自己的孩买一个前二十的名次。前十的位置禁止买卖,都是货真价实的人。比起这些,邀月还是更关心琅琊仙榜上自己天第一手的位置坐的稳不稳。
他必须......必须要确定。
“张弛说你已在府上等了我五日,有什么急事吗?”
揽雪阁男女皆有,但男受的多。甚至整个永宁州,因着白如玉的缘故,男风盛行。有贵女为他一掷千金,也有公为他献丹赠宝,盼能博他一笑。
刹那间,星渊的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又酸又痛,却不泪来。他曾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衣,对苦苦挽留的旧嗤之以鼻。
“功法我可不清楚。境界嘛,少说也有元婴境吧。揽雪阁创立之初他就在,现在已过百余年还能接客,总不至于年老衰。”
原来是这种滋味。
“与你无关。”
一个长衫刺雪、犀带缀玉的青年从窗外闪了来,清隽的脸上满是疏狂的笑意,“原来你知。”
等星渊失魂落魄地走了,她才朝着窗外朗声:
凌无劫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才答,“那是青楼,而且是九州最贵的青楼。”
“是哪里让你误会了吗?我没有喜过你。”
逐渐堆垒的恐惧可以让人失去勇气,变得懦弱;陡然升起的恐惧,却足以让人失去理智,变得冲动。
谁知少女忽然笑了,那声音里仿佛冰渣在清中轻轻撞击,凉彻心扉――
“要说特别嘛......”他撇了撇嘴,神不虞,“他家的花魁白如玉是个男人,而且被九州俊杰榜评为第一,号称天第一男。”随后快速且不屑地翻了个白,“男娼罢了。”
“那白如玉是什么境界,修的什么功法?”
“有什么特别之?”
天无双的宝剑,惊世绝俗的人。
他想问究竟,脑却混沌一片,声音到咙也遭遇堵截,满腔的难过和无措惊慌无可释放,得发抖:“......是因为万剑山那小?”
“我叫你来是有事想问你。”邀月淡淡看着他,“揽雪阁,你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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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是我爹......”凌无劫咬了咬后槽牙,脸上添一丝煞气,“有事没事就往那揽雪阁跑,我看他是被那贱的勾走了魂!”
一窄而陡的石梯与花林小径相通,石梯尽是一座榭,隐于槐柳烟云中,令人顿生世外神仙之想。仙官府邸的华贵和林木湖泊的幽结合得恰到好,阁的木窗半开着,淡淡的阳光照来,交杂着荷花香,是适合饮酒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