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或许就会因为对虚无的恐惧而动摇心，被蚀雾趁虚而，沦为发疯的怪。

        慕从云在这一刻终于理解了沈弃当初被抛无回崖，在凋亡渊薮的沼泽之中动弹不得、在铺天盖地的黑暗死寂之中煎熬过百年时，是何等的孤独，以及恐惧。

        那时他不过十六七岁，要不是有刻骨的仇恨支撑着，如何能熬到活着从凋亡渊薮爬来？

        慕从云觉自己像浸泡在一潭陈年的死中，变了质，酸涩难当。

        小黑蛇察觉他的绪变化，探轻轻蹭他的手背。

        慕从云自责难当：“他必定厌恶这里，但他还是回来了。”

        小黑蛇无措地仰起，似乎想安他，却又苦于无法开，只能焦急地不停蹭他的手背。

        “我们得再快一。”慕从云勉扯了扯嘴角。

        *

        跟着玉璧的指引不知走了多远，麻木的漆黑之中，忽然闪烁起两微弱的光。

        微弱的光芒在半空之中闪烁，像两颗明亮的启明星。

        慕从云顿住脚步，看了那两颗星星许久，反复确定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才朝着星星指引的方向走去。

        不知是不是快到烛龙墓的缘故，慕从云觉四周的蚀雾明显变得躁动起来，蚀雾海之中的蚀雾是静止不动的，连带着里面的时间空间也变得模糊起来。

        但他越是靠近星星，四周的蚀雾动也越――它们似乎在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动汇聚。

        能造成这种变化的，只有沈弃。

        慕从云面上不显，但心中的急切又多添了几分。他不再依靠双步行，而是改为御剑朝着星星所在的方位奔去。

        他的猜测果然没错，那星星所在的方位和玉璧指引的方位一致，越靠近星星，蚀雾的动越明显，但同时蚀雾也更加粘稠厚，若不是有灯笼隔开方寸之地，慕从云几乎要生一种陷于泥潭的错觉来。

        因为阻力变大，慕从云御剑的速度不得不跟着慢来。到了后面，蚀雾厚到已经难以成行，他不得不收剑依靠步行。

        像在深黑腐臭的淤泥之中跋涉，慕从云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小黑蛇不知是不是应到了什么，从慕从云袖中来，顺着手臂攀爬到左肩，探着四张望，不住地发咝咝声。

        慕从云看着它异常的反应，心中反而安定一些：“他就那里是不是？”

        话音未落，就见前方厚到难以成型的蚀雾忽然涌动起来，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使劲搅动一般。慕从云停脚步，蹙眉戒备，但他肩上的小黑蛇却兴奋地摆了摆蛇尾，忽然落到地面，迅速扭动着躯朝蚀雾深爬去――

        慕从云心中一急，连忙追上去，却见面前翻涌的蚀雾忽然如同分海一般朝两边涌去，而刚才钻蚀雾不见踪影的小黑蛇昂着上半快速折返回来，一边朝着慕从云发咝咝声，一边扭往后示意。

        慕从云看明白了它的意思，心微，快步朝着它指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