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很特别的理由。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住在阁楼里,那时候我不住在它边,而是和人类在一起。”伊冯回忆着,“因为家里有很多事要我帮忙,所以我不能随心所地去玩。家里其他的孩在外面玩的时候,我需要帮养母打扫房间。我住的房间有一扇窗,透过窗我能看到很多农田、房、还有树林,它们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到我看不见尽。我的窗前总是会飞过很多鸟,它们在屋檐筑了巢,它们飞来飞去的样很自由。后来小鸟生了,它们在妈妈的羽翼长大,然后和它一起飞去。我很羡慕,我也想像鸟那样长大、飞翔。”
“是的,法院也有开设专门的研究门,叫理科。理科研究的是法的各种原理,包括质呈现原理,不同法之间的运转原理,还有非质呈现原理。这只是他们工作容的其中一分,或许以后你会愿意去法院亲自转一转。”
她要“飞”到很多地方去,“飞”遍这个世界,然后再“飞”回家。
路温眨了睛,这个时间的光照角度正正好,在他的睫上涂上一层金,投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庞,莫名阴沉,伊冯一时看不清他的表。
心涌陌生的、动的意,缠绕着她的血脉,包裹着她的官,最后冲眶,她眨了眨睛,鼻酸涨起来。
伊冯歪着想了想,“这很重要吗?”
“那是因为它舍不得你吧。”
路温着巴,若有所思,“……你们吵架了?”
“我能问问是什么让你对法和这个世界产生兴趣的吗?”路温又给她添了一碗茶,似乎预料到这会有一个很长的答案。
“这个盒你还是带走吧,总归是你的东西,不应该放在我这里。”
起走到窗边,光线从窗沿照来,伊冯瞪着破损的窗台,那上面有一对明显的凹陷,是龙爪的痕迹,她不知该说什么好,思索着或许该给路温一些赔偿。
路温惊讶地:“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我觉得你会喜理学的。”
“哈哈,但是它对你的关心,和这位母亲对游的牵挂,又有什么区别?”路温弯腰,伸手指了盒,“它不来送你,是怕自己在看到你离开的时候会忍不住留你吧?”
“听上去很有意思。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的。”
路温端起茶壶,又给她添了一碗绿茶。
“今天我找你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知你为什么要来火石学院学法。”
“理学?我们之后要学的课程?”伊冯只听渡鸦和霍德尔提过。
伊冯板着脸,一副油盐不的样,路温握拳抵在唇边,似乎在压抑笑意。
伊冯用手指慢慢摩挲着盒边缘,陈旧的木盒里躺着那枚失而复得的龙鳞,她在抚摸盒的时候,忽然萌生微妙的心。
“好吧,也没什么很特别的理由,就是想学,因为好奇。我对力很好奇,想知有什么样的法,想知最的法是什么样的,想知人类在法上的极限是什么。”伊冯缓缓,“我更好奇这个世界,我想知世界上还有什么生,飞的、游的、跑的,我想见到其他龙――我只见过一龙,我想知这个世界是怎么运作的,法是怎么诞生在世界上的。”
“这就是被王踩坏的窗台,还没来得及修缮呢。那天它就是从这里来的,我正坐在房间里看书,它忽然就来了。”路温故作苦恼,“它把你写的信交给我,并且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或许威胁更合适?那时候我可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的命担忧过,因为它看上去好像很不甘心呢。”
“恕我直言,伊冯,你来火石学院的理由有和王赌气的成分在吗?”
伊冯沉默着移开目光。
“看到自己的孩离开自己边,任何一位母亲都会心碎的。在藏地我们有一句诗,‘临行密密,意恐迟迟归’,这句话说的是一位母亲正在为远门的孩制衣裳,她得很仔细,担心自己的孩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因此,她要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好,这是一个母亲的。王也是这样,它只是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关心你。”
“它没有帮我衣服。”伊冯有些动容,又上板起脸,双目圆瞪。
“原来是这样。其实你和那些小鸟并没有分别,长大后就要从妈妈的怀抱里飞去。人也是如此,长大后想要离开家是很自然的事。世界在前面,家在后。”路温释然地笑起来,“火石学院就是你从家里‘飞去’后第一个停驻吧?”
“很重要。”路温的语气十分定。
伊冯没想很久,了。
“我只是不兴它冷落我。”她小声,“它以前不会这样不理我的。”
伊冯托住巴想了一会儿,又是皱眉,又是撇嘴,路温看着她别扭的脸,不由得微笑。
“差不多吧。我离开家的时候它甚至没有来送我。”伊冯有烦躁,“那时候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它了。”
“肯定有,虽然我是真的想来这里,但我也想看看它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