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师妹初来太吾时还是个半大孩,相起来便没顾忌那些男女之防。
月华峰上只住着他们师徒三人。
她孤单单呆在昆仑,从别人中听着他的种种事迹,为他欣喜,为他担忧。
“那不一样。”孟柏仪拉过她的手,在掌心摊开示意她看。
江姜曾无数次的在心里想过,如果她的兄长是柏仪师兄那该多好。
一温雅男声从后传来,江姜回去看,对着来人弯弯唇角。
再次相见,便是十四岁那年,兄长突然回到昆仑寻她。
“你就该明白,江姜就是江伏不愿意接受的存在。”
一句淡淡的,“随我走。”
月光洒在她尚带稚的脸上,纤长睫像蝶翼颤呀颤。
“大半夜不去休息,有心事?”
要乖巧,再乖巧些。
好像被兄长遗弃了。
可千万不能惹兄长生厌。
这是她拜师之时,师尊亲手烙上去的。
一开始,江姜并不愿相信,但拜了师,只能一边修习术法,一边期待着兄长突然现带她离开。
四年一晃而过,师妹也快要成年,是不能再如往日一般随意亲密。
江姜觉得自己好像陷了一团温的云,四肢百骸都泛起意,让她无所遁形,渐渐羞红了脸。
元大陆有数不清的女修倾心兄长,却因月华藏锋,不得而近。
“师妹。”
江姜垂眸盯着那一大一小两只手掌,上面皆有一红莲花小印。
“师尊明日就会归宗。”
秋千上,少女随着风摇摇摆摆。那些自嘲的话语,被明月见证,又被夜风匆匆掩埋。
江姜想了半天,也没琢磨什么绪,又忆起临别时孟柏仪说的话。
孟柏仪见少女笑的乖巧,底却藏着些许失落,便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她的发。
羁绊...江姜喜这种说法,这样她觉得自己不再可有可无。
稀里糊涂拜了师。
“你早该知的不是吗?从那没纠正过来的称呼开始。”
她便不问原因的紧随其后。
也没有再见过一次兄长送她的生辰礼。
她就这样等啊等,盼啊盼。
江姜垂着,任由他抚摸,受到男掌心的温从发传来,她心中几分不郁也随着孟柏仪轻柔地动作渐渐消散。
稀里糊涂中看着兄长独自离去的背影,她才后知后觉。
“师兄,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江姜跟孟柏仪居所不远。
以致于回来的路上都没敢再跟师兄搭话。
她不清对师兄生那种微妙觉是什么。
男温如玉的眉映衬着月光,恍如映梨花,语气缱绻温柔。
“你我师同门,师尊只收了我们二人亲传弟。手上这符印,代表了我们与师尊三人的羁绊,唯有死魂消才可斩断。”
是柏仪师兄整日陪伴在她边,指导她修炼,照料她生活。
江姜依言起,如往日数不清的夜晚一般,与师兄并肩走着回家的路。
少女伸一青葱细指,在自己跟师兄的掌心印来回摩挲。
等了他四年,没有见到人。
孟柏仪看着师妹脸颊绯红,目光闪躲,后知后觉是把人逗羞了,忙放开手,起轻咳。
江姜眨眨,答非所问,
四年前她来到太吾拜师,兄长走的决然,陌生的环境和人,让她惶惶然。
脑海中闪过一清冷影,渐渐地越来越沉重。
孟柏仪闻言轻笑,在她面前蹲,轻声回:“因为你是我的小师妹啊。”
自己……
抱着这样的态度,江姜跟着他稀里糊涂来到太吾。
酥麻微的从掌心传来,孟柏仪合拢双手,包住了她那乱的手指。
回到房间后,江姜把自己埋在被里,憋到小脸通红才探来。
“柏仪师兄。”
江姜顺应困意,瞌目睡去。
师尊...是有好久都没见到了呢。
“啊,抓到了一只不安分的小虫。”
他老人家总是很忙,也不知这次回来会待多久。
“可是...”江姜停顿了一瞬,面纠结:“可你是太吾大师兄,有好多师妹师弟,你也是这样对他们吗?”
他无言笑笑,没去多想,又伸手拍了拍少女发,哄:“夜深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男附跟她对视,用温柔的目光无声询问着。
心底泛起一丝涟漪,孟柏仪没来得及去捕捉那是什么,便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