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错觉,耳边似乎传来她几不可闻的叹息之声。等他回过神来,她在风中缓缓抬手,那方绢帕像是一只白蝶,在那如玉的掌心不断挣扎。
“圣女。”见她快步走向悬崖,孟奚上前喊。直到她停在崖边,才放心来。明明立在她后不过一步,却像隔着山海。
“连你也以为我是赢己的女儿?”女不屑:“我向来只知有母,不知有父。就算他是我的父亲,与我并无恩义,既阻我,照样杀之。”
他不忍挑明,因为教中关于圣女的世,言纷纷,他也曾听到过。
不过,既得了教主之位,又除了心腹大患,她却不见欣喜,目光阴郁凝聚一。
孟奚心中暗叹,他早就觉得嬴律二人一战是圣女暗中促成,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寒风中的声音带着凉意,“赢己和律长风,这二人都来殉你了。”她低声罢,松开了手指,那白蝶也如风中的枯叶一般,卷崖底。
她小心地拿了来,是一方陈旧的绢帕,明明已被撕裂成两半,却被人悉心补好,只是再巧夺天工,那走线的痕迹也昭示着难以完好如初。
听她“夫君”二字,孟奚便觉中沉滞。心思百转时,突闻飞鸟从林中惊起之声,他变得警觉,上前将女护在后,耳语:“圣女小心。”
“请圣女恕罪,嬴己与律长风乃是绝手,二人大战胜负难明,您孤一人上山,属很担心。”他抬起,贪婪地注视着女的背影,里是藏不住的脉脉深。
上扬的红唇残存着笑意,冷冽而艳丽,还夹杂着淡淡的悲凉与敬意,最终都归于平寂。
残雪挂在律长风的睫,女俯边拂去边向后:“孟奚,你既跟了上来,为何还要躲藏?”
年轻的男在满是虬枝的枯树后走,形纤长,眉目雅致,白衣胜雪却不显寡冷,独称得秀蕴藉。
女并未回首,“律长风与嬴己大战三天三夜已是弩之末,殊死一搏只为最后一击,自是难以活命。他们二人是生死之战,怕是从来就没想过活着山。” 她笃定:“嬴己如果不死,律长风又怎会安心地躺在这里呢?”
孟奚颔首,“据山守卫报,的确未有人山,”他说着看向崖底,:“那赢己莫非……”已葬崖底。
正是律长风的掌心,他手里像是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她落寞地看向崖底,难以望到尽,只涌上烈烈寒风,扬起散落在肩的黑发。闭屹立于风中许久,面她紧抿着红唇。
孟奚向来通晓她的心意,将律长风安葬在这雪巅,的确是最好的归宿。
那上面隐约画着一个女,旁侧题着两行字,孟奚还未看清,那绢帕就被她合掌握住,太过用力,像是扼住那些令她痛苦的回忆,连指节也泛起了青白。
她举止肃穆,走到冢前,稽首而后拜,“教主,昔日业障,陨亦销。”再拜:“你于我有恩,我答应你,会留律照玄命,他永远都是我的夫君。”
她独自神了许久,转时,山崖上已多了一座雪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