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被大蛇族围猎那天，原本是素盏的十岁生日。

        十岁是每个孩zi最为重要的寿诞之一，算起来，他们兄弟两个相依为命也已经走过了三个年tou。为了庆祝这个意义非凡的日zi，素戋特意和修dao院长请了事假，计划带上素盏外chu游玩。

        即便素盏懂事地ti谅他，也在生日前夕睡前小声说着“有哥哥陪伴已经很开心了”，他依旧在第二天早早起床，提前烘焙了生日dan糕和各sedian心。即便素戋放轻了动作，但厨房里传来的糕dian香气还是将喜ai甜shi的小孩唤醒，在第一缕阳光透过地平线前迈chu了家门。

        小镇还在沉睡，他们一大一小两个shen影走上街tou，朝郊外的远山行jin。那座山正是郁郁葱葱的时节，因着人迹罕至的缘由也并未开发多少；但素戋对这里还算熟悉，早在须佐还未chu游的时候，他们经常在日chu之时上山采集浆果和蘑菇，于正午阳光正毒辣时躲在凉shuang的山dong中吃午饭。须佐手艺绝佳，他的背包就像个神奇的kou袋，能拿chudan糕、shui果，居然也带了各式调味香料和打火机。他们在山泉中捕上来几条feimei的鱼，用丛林中的树枝搭成简易烤架，就着清新的自然空气和悦耳鸟语吃了顿mei味的烤鱼。那是素戋难以忘怀的快乐经历，回去之后便缠着哥哥教他xia厨，只不过还未等须佐教到烤鱼这一步，他们便分离至今。

        小孩zi的huan呼宛如天籁，素戋凭借记忆找到了那chu1山dong，嘱咐素盏不要跑得太远、小心脚xia，便开始认真布置起接xia来的野餐。他支起一张小方桌，将shui果茶分装在可以密封的玻璃qi皿中，又把还re气腾腾的dan卷、焦糖布丁和糕dian盛在盘zi上。这实在是一场丰盛的甜品盛宴，事实上素戋平时并不允许素盏吃这么多糖果，摄ru过多糖分会让儿童shenti发育受到影响；但这是素盏的十岁生日，因此他也就破例zuo了许多小孩zi喜huan、他也喜huan的甜shi。

        素盏没走chu多远，dan糕的香味就将他勾了回去。他兴奋地席地而坐，用叉zi挑起一块焦糖布丁hanjinkou中，闭着yan睛作chu的陶醉模样逗笑了正在面包上抹沙拉酱的素戋。待用于主shi的火tui三明治制作完成，素戋揭开了小桌中央的盖zi――一只小巧jing1致的dan糕赫然于yan前，dan糕上用nai油和果酱画着一大一小两个金发小人，边上还有一圈歪歪扭扭的“十岁生日快乐”。

        “哥哥写字不好看，你不要嫌弃。”素戋有些惭愧dao，“明年过生日，哥哥一定把果酱写字练得像dan糕店那样完mei。”

        “谢谢哥哥！”素盏早已被那神态传神的图画勾起注意力，几乎是激动着起shen扑到素戋怀里：“哥哥，我们什么时候chui蜡烛？我想要哥哥永远陪在我shen边！”

        “愿望说chu来就不灵了。”素戋笑着，rou了rou弟弟ruanruan的小脸dan，“我来取蜡烛，我们ma上就许愿。”

        他把蜡烛cha在dan糕上。十gen纤细jing1巧的蜡烛，tingba得像小树苗。

        他把打火机打亮，微微烛光难同日月争辉，却温馨如梦。

        然而，就在素盏dai好了生日帽，正要双手合十许愿chui蜡烛时，二人脚xia的石bi突然微微震动，连带着细碎的石tou从山dong中gunchu来，就仿佛有一个巨人在捶打山ti。飞鸟被这震颤惊得纷纷振翅，觉察到不对劲的素戋连忙闪shen抓起素盏的后衣领奋力一跃，在山上gun落的巨石砸到那张小桌之前顺利tiaojin了相对安全的狭小沟壑中。

        “哥哥，dan糕，dan糕……”

        惊魂未定的素盏满面尘土，tou上还dai着他的生日帽。细小的沙土和碎叶泼在他们touding发间，令二人都显得有些狼狈。素戋不知dao发生了什么，他只静静地抱着素盏躲在掩ti后，然而山dong中半晌又没了动静，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山神的恶作剧。

        素盏撅起小嘴，很是难过dao：“哥哥zuo的好吃的都没有了。”

        素戋拍拍他的脑袋：“人没事就好，我们先去把tou发和脸洗gan1净。”

        循着印象中的方向，他们找到了那chu1密林中的泉yan。泉shui并没有受到刚刚那场震颤的污染，依旧清澈见底，时有游鱼。年长的一方让弟弟先jin去清洗shenti，他在岸上寻到一些便于生火的枯树枝，学着须佐的样zi搭了一只简易烤架；不过这座烤架并非用来烹饪meishi，而是用来烘gan1他们换xia来的衣服。孩zi心xing大概就是能因快乐而忘却烦恼，看着在溪shui中与游鱼玩闹的素盏，素戋微微松了kou气。他本以为弟弟会因此留xia心理阴影，但现在看来素盏好像已经忘了先前的恐慌，潜在shui中吐泡泡的样zi悠闲又自在。

        待他们都洗净shenti、换上gan1衣服回到原地时，尘埃已经散去，山dong只留xia一个漆黑的rukou，像是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