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珪哈哈大笑,声音凄厉,有如夜枭:“即便武功全失,朕依然是大梁的皇帝,帝王的尊严岂是你这前朝余孽能懂的?!”他骈起两指,用最后一丝力气了自己的心脏,当场气绝,死时面带笑容,似乎仍着君临天的梦。
朱友贞听闻禀报大怒,命人取了一骰,三面写上“晋”,三面写上“岐”,哪个字朝上就先讨伐哪一国。
李星云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兴采烈:“那当然是纵山,风月,快活一世啦!”
李星云心慈手,朱友珪又生得幼童形貌,这时气息奄奄煞是可怜,他叹息一声:“朱友珪,你功力全失已成废人,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你走吧。”
李星云抬手打断他的劝阻,持己见,不愿称帝,袁天罡不愿当面失和,睁睁看他携离去。
其他各路诸侯接见使臣后也暗骂朱友贞小,不知地厚天,但畏惧梁国国力,客客气气接待了使臣,客客气气打发了人走。只有李存勖在潞州拦使臣,一通讥讽后将人撵回了梁国。
被孟婆幽禁,朱温和朱友文被你亲手杀死,玄冥教已经土崩瓦解,现在就连温韬都弃你而去,你现在可称得上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殿,这个逆贼该由您置。”
袁天罡再拜:“今日朱温父已死,殿大仇得报,不如今日就在这焦兰殿登基称帝,然后扫平天兴复大唐!”
“……殿好兴致。”李云昭看姬如雪嘴上抱怨,但一双妙目从未离开过李星云,知她心系于此,恐怕不会随自己回去,心中嗟叹,也不打算叫她为难:“妙成天,你们几个,便陪着殿罢。如有难,可回幻音坊求助,本王和女帝绝不会坐视不理。”
他随手往地一掷,定睛一看后不由大笑:“好啊李存勖,你还真是阴魂不散!传朕旨意,兵,伐晋!”
几人了皇,李云昭问:“那么殿之后有何打算?”
袁天罡:“可是朱温已死,大乱将至,如此机会殿却要任其从指溜走,岂不可惜?须知天意难违……”
“殿,山长,后会有期。”李云昭瞧了李星云潇洒自在的样,无比清楚只要他上一日着李唐血脉,就一日不得安宁,袁天罡为复唐等待三十年甚至更久,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云昭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回到凤翔就看见梁国来的使臣神傲慢,一开就是新皇朱友贞登基,诏告天,要求各路藩镇上表称臣。李云昭:“……”怎么忘了朱友贞这这爹不疼娘没了的小可怜虫呢?上表称臣?在什么梦呐?她嫌开脏了自己的嘴,直截了当让左右把这使臣赶去。
李星云郑重:“袁天罡,这么多年不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终归是受了你不少好,我该谢谢你。只是对这称霸天,我实在不兴趣。王图霸业不过过云烟,称孤寡又能如何?你站得越,觊觎你位置的人也就越多。单说这焦兰殿,为了这把龙椅,当年朱温杀了我李氏一门夺了大唐天,今日朱友珪以弑父到来天理循环,报应不。”
姬如雪不满:“先帮你小师妹寻到张凡才是等要事罢!”
李星云不忍看,望望写着“焦兰殿”的匾额,景怀,想起记忆中面目变得模糊的父皇李晔与九哥李柷:“一个焦兰殿,当年臣弑君,今日弑父,即便你得到了天,却失去了自己,这个皇帝当了又有什么意思。”
①自庄周 《庄·外篇》中的 《秋》 篇
袁天罡说到“朱温和朱友文被你亲手杀死”一句时,朱友珪神一动,李云昭瞧在里,心果然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