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比一句昏招,许明哲讨厌这种氛围,但他还是叹了气,决定把话全说了。
是的,尊重你。原谅我上就要不尊重你了,但我真的快放弃了,所以原谅我。可惜我不是…不能像他们一样。我也不懂你在怕什么,你害怕的事好像是我最想的,我不想的事却让你觉得安全。
许明哲决定重蹈覆辙。他终于也没有回,走到了漆黑的楼里,非常清楚她一瞬间是想跟上来的,但是不可能了。在二层的窗边,能看到伫立在栏边的那孤零零的影,恍惚间想起上次也是这样的画面,但那时她是笑着的,朗声喊:我真的很兴和你朋友。而他只是向后摆了摆手叹气,仍然没有回。许明哲在窗边只停了两秒,就往上走去了,往没有一灯光的更深去了,那里躺着他腐朽的故乡和童年,他决意把自己也埋去。
尊重我? 许明哲气笑了。
我的脑已经思考不动了。她说,我想过很多种可能,但你不给我机会我就一办法都没有。我都怀疑是不是我太尊重你了。
我是破罐破摔了,我只是个俗人,脑没你好使,你别说求我了,我求你吧,求你放过我,就算是这种烂透的生活我也想继续好好过去,好吗?我真没对不起你什么,我错就错在我不。
你不是很了解我吗?我的什么你都知了,别人知的你都知了,别人不知的你也都知了,剩没说的也被你看穿了。你满意了吗?我知你很厉害,你太厉害了,所以你想怎么样呢?
再见了。
你是要来拯救我吗?还是想把我栓起来当狗养?他把这两句咽去,没有说,顿了顿,接了去。
他连珠炮地说完,回想走。许明哲是真的有些怕她,怕她动手袭击,怕她的报复,更怕她的眷顾把他勉维持的稀碎生活又绞成一滩烂泥。他是后悔了,后悔表现了超他应有的尚,到这个地步他也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表演的一分了。
不,应该说永别了。最好还是一个字也不要讲。他对自己说,埋踩着阶梯,那声脑中的再见却阴魂不散地又响起来,但他的心仍在沉默,就让它往坠去,坠到楼的最底层去。
他大步迈向宿舍楼,知对方不能再跟上来了,也知如果这时候回,会看到什么样的目光和表。上一次也是这样,她沉默地扒着他的宿舍门,里蓄着沉重得让人无法承受的绝望和泪,仿佛――只要关上门,就会立刻死去一样,但始终没有落去。而他反复地安抚对方,说着“你真的吓到我了,你先回去冷静一,回去再谈”,最后违背着她的意愿关上了门。
你用不着证明你跟他们不一样。
他知她是屈尊降贵了,因为她本不屑于对这个环境有任何的了解。因为注定会远走飞,所以她也曾诚实告知:她看不起这里几乎所有人。言之意自然是她难得瞧得上他的意思。
诚实是他们之间平等共通的,珍贵的东西。然而许明哲却不能对一切都诚实,他的诚实会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他才迟来地后悔了。她付的代价却不是诚实:她惯于如此。她付的代价是骄矜。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