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晃了晃神,偏过去看他。伊利亚闭着,裹着厚厚的围巾,没穿那骇人的军装,没有曾经跟阿尔弗雷德对峙时疯狂的气场,闭不提横跨在他们之间的意识形态矛盾。他看起来已经挣扎尽了,什么都不在乎了,雪落在他的发上,仿佛一刻就会把他掩埋。
“哈,朋友?那小王八羔非得气死。”史夫几乎要沸腾了,各种原因的。他扑向伊利亚,满怀这个拥抱,可伊利亚竟能被他扑得一趔趄。
“我等了好久,我的朋友。”
虽然我们最初的目的可能都只是让那不知天地厚的小英雄不一,但是,谢谢你能来。
他们双双倒在厚的积雪里。
“所以,你确实要死了?”
斯拉夫人坐在庭园里织衣,听见动静,为他打开吱呀的铁门,朝他张开双臂。
史夫憋着一气,哼哧地拖着伊利亚的肩膀,费劲地把他拉到湖边的树旁靠着,自己也脱了力,靠在他旁边。
伊利亚朝他伸手,于是史夫把他拉起来。他的手已经冰得不像人类,史夫装作没注意到,把伏特加回他手里,和他一前一后地走着,拐到庭院后结实了的冰湖。
雪大了,伊利亚消散在雪中。史夫的手一空,靠在树上,莫名其妙地笑起来,脸上冰刺刺的,修仰着哭。被酒麻醉昏沉的大脑觉到哪里有传来弹上膛的动静,一瞬,他的心脏被击穿,中不断呕血,在雪地里溅开炽的艳红的花。他用最后的力气抬,熟悉的脚尖停在他前,指尖抚上他的心脏――艾还是来了。
他当然会。史夫坐起来,抢过伊利亚手里那瓶伏特加发狠灌了一,同许多年前一样呛得面红耳赤,惹得伊利亚躺在雪地上边咳边笑。他笑着推了躺着的人一把,抹着嘴站起来。“怎么?你要在这里冰吗?”
史夫脱了自己的手套,他握住伊利亚垂的手。
史夫直截了当地问这句废话。他想倘若过会儿修来,那小傻哪怕等到阿尔弗雷德来了也什么都说不,多半要哭。
紫的睛错愕地望着红的睛,一潭死寂。史夫的血一一凉去。他翻从伊利亚上翻去,两个人大字躺在地上,望着天空。
怎么能?阿尔弗雷德会知的。史夫把这些抛在脑后,他着气加快脚步,扒着门上前往郊外的电车,又租了一辆自行车,避开主迎着猎猎的风雪骑行。
“啊...看来要到说告别的时候了。”伊利亚把酒瓶丢在一旁。
“我的朋友,你会冰吗?”
史夫停在一座荒废的庄园前。
史夫酒量不算好,他还没有很快地代谢掉酒的能力,可这次伊利亚比他先倒在湖面上,他费劲地拽了几,没起来。“噢。”伊利亚无奈地摆摆手,剧烈地咳嗽起来。“没事的。”
伊利亚嗯哼了一声,懒洋洋的。“谁知呢,反正要完啦。遂了小英雄的愿。”
“我呢...是在冰天雪地里长大的。”史夫望着天听伊利亚讲他的故事,有些是他没听过的,有些和阿尔弗雷德讲的不一样,有些发生在他生之前还要很久。棕熊,侵略和被侵略,同盟与背弃。他提起他们约定好的、自冷战格局开始后便再无法续约的极昼时,变戏法般地从大衣侧掏一瓶伏特加。
伊利亚醉醺醺的,还在喝酒,不大的一瓶伏特加让史夫的发,可伊利亚依然一温度都没有。
他们没带冰刀,就穿着普通的鞋拉着手踏到冰面上。他们喝酒,他们大笑,一起骂阿尔弗雷德没长齐,他们摔倒,再爬起来,哼着各自的乐曲不搭对的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