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路呼呼气一路走，这才终于逛到油铺。

        葵花油、菜籽油、花生油、豆油……彦卿自己饭这么多年，还是总忘记烙饼该用哪种油，这种事向来是景元清楚。景元不在后，彦卿买油总是随心所，反正植油多数时候吃起来都差不多，只在炒鸡和烙饼时，味才明显一些。

        彦卿蹲在一排油桶前，努力回忆他上次烙鸡饼――那还是景行黉学没毕业时的事了――用的是什么油。

        这时，景行忽然用力扯了扯他衣领后垂的飘带：“爸爸，你看那个人。”

        “什么？”彦卿没抬，还在思考烙饼油，“别盯着陌生人看，不礼貌。”

        “不是……爸爸，你快看！那个人好像妈妈！”景行的声音从咙里挤来，紧张而尖锐。

        彦卿愣了一，站起来，顺着景行手指的方向看去。

        街对面是一家专卖豆制品的铺，店铺门摆着两桶保温鲜榨豆浆，即取即饮，往里是一整条敞冰柜，摆着老豆腐若，还有一格是冻柜。冰柜对面、贴墙放着一排货架，上面是各腐乳与豆。

        景行手指着站在冰柜前的男，白发、材大，刘海盖住了右，从景行的角度看过去，几乎看不见那人的正脸，但看得见他用来束发的红绳――和彦卿上的是同一个颜。

        彦卿有不敢动，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能听见他自己疯狂的心声。

        他慢慢走过去，像是怕把对方吓跑了一样，一直走到豆浆桶旁边，故意用将店门堵了个严实。

        老板见状就要开骂他，彦卿忙了个手势，示意他很快结束，老板这才愤愤瞪他一，没说什么。

        彦卿看见那人在隔着柜门端详一排冻豆腐，几乎是这一刻，他才敢确定，面前这人就是景元。

        他轻轻叫了一声：

        “景元。”

        那人闻声，回过来，看了彦卿一，接着目光扫到彦卿后的景行。

        他微微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接着双膝一，扑通一声跪了。

        岁月在他上没有留任何痕迹，就像他生前时那般，时光对于死去的长生种同样温柔。

        彦卿看着景元熟悉的眉，他的人还是那般大、那般俊。他心中有千言万语诉说，近二十年的思念之如般奔袭，却在时都化作一句话：

        “快起来吧您别在外面丢脸了啊啊啊！”

        一刻钟后，彦卿一手牵着景元，另一手牵着景行，坐上了返回司辰码的公共星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