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把烛台丢去,燃窗乌索普经常爬的那棵树……
没有时间多想了,可雅深一气,推开柜门跑去,但还不等摸到烛台,她的房门被砰的踹开,四个海贼冲了来。
可雅的心脏几乎要冲,意识举枪乱,有两个海贼被打中,大声痛呼。可雅看到他们上炸开的血肉、迸溅的鲜血和自己枪的硝烟,亲手剥夺生命的恐惧让她双发跌坐在地,扳机上的手指再也不去。
剩两个海贼见状,一个趁机上前一脚踢飞她的枪,一个一拳把她打倒在地,狞笑着举起刀——
在可雅绝望地看着刀落时,一阵疾风拂过她的面颊,一秒,血如雨落,却没有一滴落在可雅上——因为她被紧紧护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小,您没事吧?”
克洛摘掉手套,极尽温柔地为可雅撩着额发,仿佛今天只是普通的一天,他只是像往常一样来喊她起床。可雅一直被死神紧紧攥着的心脏终于重新动,搂着他的后背放声大哭。
克洛没有穿外套,白衬衫被鲜红浸染。可雅最开始以为是别人溅上去的血,直到受到有什么温的一直在往外涌,颤抖着挪开手,摸到一斜着横贯他整个后背的狰狞刀伤。
可雅立刻就要挣脱来,想找东西给他包扎,克洛却牢牢住了她,用逐渐虚弱的声音说:“小……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您。请您听完再决定要不要救我。”
“说什么傻话!有什么话你都止住血再说啊!”
“……哪怕我说,我是这些海贼的一员,吗?”
可雅石像一般僵住了,呼在咙里咯咯作响。两个人交颈相拥,看不见彼此的脸,可雅只能听见克洛轻柔的叙述。
他说自己原本是黑猫海贼团的团长,在权力争夺中败北被赶船。倒在她家门,最初的目的和这群海贼今天的没有区别,是打算伤好之后血洗了这里,拿着财产招兵买,东山再起。
克洛说到这里,不动声地将可雅又搂紧一些,测试她的抗拒程度,果然觉到很烈的推拒,于是用咙咯血的气声:“但我没有。”
可雅的手停住。他确实没有,不仅没有,这三年——哪怕现在,他也是保护她的存在。
克洛用手轻轻拂过可雅的发丝,她稍稍偏,但没躲开。克洛继续:“在您边的这些日,对我来说就像梦一样。您太阳一般的笑容,月一般的温柔,都是为海贼的我没有会过的光亮……我不想再回到那除了杀戮什么都没有的黑暗里了,我想留在您边,永远。”
“我害怕说实之后就会被赶走,想要隐姓埋名在这里度过余生。没想到过去的同伙竟然追查到了我的行踪,来此赶尽杀绝……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贪婪的结果。”
克洛的声音就在耳边,或许是因为虚弱,听上去和往常有些不同。湿的气息游蛇般钻耳,好像在一侵蚀着什么。
“您希望我,死去恕罪吗?”
空气里弥漫着稠的血腥味,偌大的宅邸里没有一声音,种种迹象表明,他们是这座她生活了十七年的家里唯二两个活人。
仿佛很久,也仿佛只有一瞬,可雅慢慢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