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

        他们有的离异后一个人来散心，散了三年仍不想回家；有的从男朋友的菜刀侥幸逃脱，来到这里喜上了一个女孩后重获新生；还有的从国外退学四浪，袋里的钱加起来都不够明天的饭钱。

        大理的神奇就在于此，每个人都有一瓶风花雪月说不完的故事，但谁都并不关心彼此的过去，甚至还不知对方的名字，就问你今晚散摊后要不要去她那儿打麻将。

        信奉及时享乐的唐宁与这群人不谋而合，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叽叽喳喳东拉西扯。唐嘉乐依旧话少，主要负责帮老板串串，烤好之后递给唐宁吃，周到的像个了十年的服务员。

        他面对唐宁时尚能利嘴，但人一多起来就习惯隐形，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在随便拎一个人都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圈里，他没有父母能够依仗，只能靠忍耐和低调来自保。

        在保证安全的前提，唐嘉乐并不讨厌这样的氛围，特别是当唐宁在场的时候。看着她与人谈笑，也会被她的绪染，会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孤单。

        酒过三巡，老板有些上，靠过来问唐嘉乐：“你小怎么把人追到的？去年不是还说没戏的吗？”

        唐嘉乐没喝酒，此刻非常清醒。他想说他“没追到”，但想了想，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他“没追”。

        他只是想着唐宁了一些自我动的事，被唐宁发现了，于是她仁慈的满足了他的愿望。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他要，唐宁要，所以开启了这场打着恋由的缘——唐宁给他男朋友的待遇，而他负责满足她的。

        当然纯粹的望之外，好也是有的。

        唐宁的直来直去，她若喜绝不伪装，但这好有多少呢？比郑浩宇是多一些，但也不见得多多少。所以这段关系能维持多久，纯粹看唐宁的父母什么时候手阻止。

        此时的好与愉，都不值得让现有的生活牺牲什么。这是他们两个人最清醒的共识。

        唐嘉乐犹豫着如何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清楚，但思来想去又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毕竟结局都一样的，何必赘述他对过程的定义。

        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来，给了唐嘉乐逃避回答的机会。

        他看了一来电显示，是唐宁的妈妈胡悦。其实从早晨的质疑开始，他就知这通电话早晚是要来的。

        唐嘉乐上了楼，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接了电话。

        “阿姨。”

        “哎，小乐，你和宁宁今天回去了吗？”

        “还没。”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似乎对这个结果非常不满。

        “这两天的宿费是你垫付的吧？”

        “嗯。”

        “你留着发票或者收据没有，网络订单也可以，阿姨把钱转给你。”

        唐嘉乐知，胡悦并不是真要跟他算这笔账，而是想看看他们孤男寡女订了几个房间，都去了哪里。

        “行，我整理一等发给您。”

        “明天应该要回来了吧？”

        唐嘉乐想了想，给了胡悦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会把唐宁带回去的。”

        “那我明天就让家去把房间打扫一。”

        “好。”

        唐嘉乐挂断电话，没有上去，而是靠在二楼天走廊的栏杆上燃了一支烟。

        走廊的尽正对着一条没有灯的巷，晦暗幽深。白日时他和唐宁走过的每一条巷都可以通到海，也不知这一条走多久可以看到。

        也许本就看不到，那是一条死路。

        当唐宁上来的时候，唐嘉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了三支，他忙把手间没完的烟灭掉，挥散面前的烟雾。

        “面散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