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钟离几乎不讲「」这个字，而达达利亚却能如此轻易说。

        “你觉得怎么样？”达达利亚看她没有反应，又扶着颌思索，“是不是不够正式……”

        钟离的名字，是她在达达利亚这里牵连的最后一弦，和后者亲近一次，那弦便紧一寸，迟早绷到临界，断了，弹回来，伤到她自己。

        吻结束后他说。

        荧恍然明白，刚才她虚张声势，随意骂一通，达达利亚却认真听耳朵里，记心里了。

        怎么样，正不正式，她也摸不清楚。

        长长一番自白，不再带半叱咤倨傲，一字一句皆平和，是在达达利亚上极少见的语重心长，像在哄教一个倔的小姑娘。

        “那你要什么味？”达达利亚居临，大手乎她通红的脸，“也跟你一样，香香甜甜的？”

        光顾着盯他了，脸都没洗净，这会儿又被亲得昏，荧心里七上八的，吞了唾沫，自镇定嗔责，“是辣，跟你本人一样劲爆。”

        讲到这，达达利亚面庞又凑近了些，本能地弯起角，荧视线里，他一双蓝瞳比窗外的天空还清澈，浅淡的呼伴随氤氲的微风，徐徐扑过来，和他说的话一样不真实。

        ——人。

        一想到他，荧暗暗叹息，自疚又落寞。

        这大概是哲学，荧目前没空，也没本事研究，她潦草撕掉无解的困顿，又从达达利亚深海般的眸和奇妙的幻想中挣脱，俯，也揪了揪他的脸，憨顽回，“那你先抢到限量心再说。”

        新月轩的心锅时间是午三半，达达利亚大概率不会乖乖排队，而是花钱，买全，这一带虽偏远，她也尽可能多列清单，但天黑之前，他绝对赶得回来。

        ◇　167

        对方会错了意，她本该松气，可心底怎么都不是滋味。

        “如果冷，我们就去雪山泡温泉，之后，穿过那片冰原，就能直接到达我家。”

        顺着他的话，荧思绪浮想联翩，仿佛已经开始落雪，睫上了白白一层冰霜，心脏像篝火上烘烤的棉花糖。

变不了——

        人，人。

        说完扯了扯嘴角，却发现怎么也笑不。

        他满不在乎地自嘲，“说起来，你肯定觉得我幼稚，觉得好笑，但我的确早就幻想过，你来至冬的场景了。”

        他平视她，双手握住她两条纤细的胳膊，耐心解释，“荧，不想你去，是怕我保护不好你，让你再陷那潭深，但你放心，和我在一起，什么都不会少，名利，尊严，自由，还有家人，真正的家人。”

        大门合上前，他意识瞄一客房，这意味

        荧一怔。

        “那我呢。”她问，“你有没有想好，怎么跟他们介绍我？”

        听到这个词，荧一刹间失了神。

        又是钟离。

        “什…什么？”荧惊魂未定，懵懵懂懂询问。

        “我想为你燃炉，想和你一起躺在毯上，喝朗姆酒，不过最重要的，是为你介绍我的家人，当然，他们的名字你大概也都知，妹妹冬妮娅，弟弟，托克……”

        荧不愿自作自受，只想躲开，免得最后疼都没喊，她刚抬起屁，又被达达利亚住。

        再确切，要第一次和钟离接吻时的那一款，那一支。

        达达利亚拇指摩挲她嘴角，笑眯眯搓开掉的泡沫，“牙膏不需要再买一个吗，我的太辣了。”

        “我曾许多次幻想过，带着你一起在极光冰钓。”

        自酿自饮的苦涩，实在难以言说。

        达达利亚清了清嗓，起腰板，像模像样摊开一条手臂，语气比以往更加洒脱，率，且郑重，“这位，是我的伙伴，也是我的战友，更是我的人，荧。”

        钟离……

        “当然！咳咳…”

        ◇　166

        面对他不怀好意的逗，荧也只是笑肉不笑地冷哼两声，她哪还有心思在乎这玩意什么味，如果要问，她也只想说，要钟离那个味的。

        充满肉的风韵事，谎言与利用纵横交织，有哪一，称「」呢。

        接着，他忽然曲膝跪了来。

        一字之差，可差来的究竟是什么。

        逐渐了，了。

        桌上的蜂蜜茶凉透之后，荧终于定决心动手。

        「」这个字让荧化的心变得粘稠而模糊。

        钟离对各种数字记忆极深，荧在他边，耳濡目染学到些，这推算不在话，不止如此，她还知达达利亚的秘密藏在哪个角落——

        “牙膏。”

        ◇　168

        她和他的关系，早被时空切割成了无数碎片，不完整，藕断丝连，明明每一片都是偷，是超界限，脱离原则，不好，亦不德。